第六十三章

你是我無二無別

余之遇擡眸看他,夜幕下,男生的面容斯文清雋,眼睛清澈溫柔,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喜歡的翩翩少年型。

卻不是一見鐘情,只是印象深刻,記住了而已。

自那之後,那幾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臨校小哥哥便時常到隔壁的傳媒大學來打球。余之遇聽陸沉說,因為其中有個男生喜歡上了祁南,兄弟們只好陪著過來。

祁南很漂亮,是公認的美女,在校內論壇系花校花評選時,只屈居於余之遇之下。余之遇對這些無聊的評選向來不關心,發現祁南很關注,她還悄悄跑上去給好朋友投票,而對最終的結果,她自黑道:“這屆校花不是看臉,而是憑武力值一決高下,我是勝在了能打上。”祁南才算釋懷。

後來,那個男生當然沒有追到祁南,而鑒於余之遇耿直的性格,和她勇鬥痞子的那一板磚,他和余之遇……結拜了,自此稱余之遇為“余哥”。也是在那一天,陸沉給平時總愛吃糖的余之遇送了一盒包裝精美的奶糖,說:“我不想和你拜把子,我想和你做情侶。”

余之遇才意識到,她的結拜兄弟在追祁南,而陸沉的目標是她。可能是她太大條了,也或許是陸沉太隱晦,她一直沒發現。

陸沉的第一次表白被拒絕了。

余之遇紅著臉說:“大學期間我不想談戀愛,怕像別人說的那樣畢業季也是分手季。”

當時余之遇才滿十八歲,對她而言,結婚還早,戀愛早了風險蠻大的。她希望談一場一輩子的戀愛,像她爸爸媽媽那樣。卻沒能敵得過陸沉給予的溫暖和溫柔,破壞了自己給自己定的規矩,更是一語中的,真的在畢業時分了手。當然,這是後話。

陸沉當時是受了些打擊的,他有一段時間沒再來找余之遇。直到傳媒大學的校園藝術節開幕,他聽說舞蹈團的余之遇會在開幕式上表演,沒忍住和同寢室的幾個兄弟一起去了。

余之遇從小學民族舞,那天跳了新疆舞《阿依木》。作為校花,她本身就美得很有韻味,新疆舞的舞蹈服還格外漂亮,她舞姿優美舒展,步伐輕快靈巧,那眉目傳情的感覺,更是跳出了新疆舞的精髓,有著濃郁的西域風情。

一舞成神,坐實了校花之名。

陸沉看醉了,那怦然心動的感覺比初見余之遇那夜還強烈。他在當晚第二次向余之遇表白:“我等你到畢業,如果那個時候你沒有喜歡上別人,就做我女朋友吧。”

陸沉溫柔英俊,待人謙和有禮,余之遇對他是有好感的。但這份承諾,她不敢應。

陸沉要的也不是她的回應。從那一天起,他便開始用自己的方式追求她了。給余之遇送早餐送奶茶送甜品,跑過來陪她上自習,在她們舞蹈團有活動時全程陪同,周末無法單獨約她時,便和兄弟們一起帶她和祁南出去玩。

余之遇膽子大喜歡冒險,陸沉克服著心裏恐懼陪她坐過山車,去蹦極,聽她在自己耳邊尖叫,既害怕著,也幸福著。

多年後回憶起那一段時間,余之遇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麽很多次陸沉的邀請,都是祁南拉著她去。當時余之遇傻傻的以為,是祁南在搓合她與陸沉。原來,是祁南自己想去,她是沖著陸沉去的。

寒假前昔,余之遇去火車站排隊買票,等買好了出來才發現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那是南城多年不遇的一場大雪,公交早早停了,出租車緊俏打不到,她只能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步行,整個人都凍透了。

就在她凍得都靠小跑取暖時,一輛出租車停在她面前,陸沉推開車門下來,把她塞進了後座。

余之遇驚訝:“你怎麽來了?”

她小臉凍得通紅,睫毛上都結了霜,陸沉也顧不得太多,把她的手捂在手心裏,輕聲責備:“不是說好了票我給你買嗎,怎麽還自己跑來了?”

余之遇邊往回縮手邊說:“那是你說的,我又沒同意。”

陸沉不讓她躲,握著她的小手送到嘴邊呵氣:“要不是我去給你送蛋糕還不知道你到現在都沒回去,再晚宿舍進不去了看你怎麽辦。”

余之遇鬼機靈似地笑:“不會的,我賄賂了宿管阿姨一把糖,她答應萬一我回去晚了,會給我開門。只要我拿著票回去,證明不是出去玩了。”

陸沉失笑:“就你聰明。”

等余之遇手緩過來了,陸沉也沒松開,他就那麽一路握到了校門口,才給余之遇掙脫的機會。

余之遇離校那天,陸沉送她去火車站,余之遇一路都在躲著他的眼神,躲他的手。陸沉發現了,他無意冒犯她,卻故意走在她身邊,余之遇就把手插在兜裏不肯拿出來。直到她檢票進站前,終於鼓起勇氣說:“那天是我太凍手了,你那樣我原諒你了,但是以後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