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第2/3頁)

進入最後的沖刺圈,阮眠忽然提速,孟星闌跟不上,穿過大半個操場跑向終點。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操場的人只多不少,孟星闌拽上忙完來找她的梁熠然,“快快快,跟我來一下。”

梁熠然被她拉著胳膊往前走,長腿輕輕松松跟上她奔跑的步伐,身後跟著江讓和沈渝。

江讓問:“怎麽了?”

“阮眠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直在哭。”說話間,幾人已經走到終點,不遠的距離外,是阮眠邁過終點線的身影。

計分老師按下秒表,孟星闌沖過去把人扶住,耳邊是女生失控的哭聲,完全卸了力的身體壓著她往後倒。

梁熠然在她背後托了一把,“先去旁邊。”

周圍的的老師看到這裏的情況,說了聲:“別坐下來,同學扶著走一走,難受是正常的,過會就好了,哭一哭也沒事。”

老師這麽一說,孟星闌就沒那麽擔心了,拿紙巾擦掉阮眠臉上的濕意,“好了好了,沒事了。”

班裏後勤部的同學拿著兌了葡萄糖的水走過來,“喝一點吧,人會舒服點。”

阮眠哭夠了,接過去喝了幾口便沒再喝,手裏的水沒地方放,站在旁邊的江讓伸手接了過去。

她也沒在意,低頭吞咽了下,嗓音仍舊沙啞,“我沒事了,你們去忙吧,我在這裏歇一會就好了。”

“沒事,你歇你的,反正等會也沒其他比賽了。”孟星闌松了口氣,往後靠著台階問:“陳屹呢,怎麽不見他?”

“在教室補覺呢。”江讓把玩著手裏的礦泉水瓶:“沈渝,給他打個電話叫他過來吧,等會一起去吃飯了。”

“行。”沈渝拿著手機走去旁邊。

阮眠閉著眼睛休息,聽見打完電話回來的沈渝說陳屹等會就過來,她眼皮一跳,睜開眼說:“孟孟,我想先回去了。”

“啊?你不跟我們一起吃飯了?”

“我有點難受,想早點回去休息。”剛跑完三千米的阮眠,臉色蒼白眼眶濕紅,頭發亂糟糟,渾身汗津津的,實在不是能一起出去的樣子,加之難受也是真的,她確實沒什麽胃口。

孟星闌說:“那我送你回去吧。”

阮眠沒拒絕。

她倆離開有一會了,陳屹才從教室過來,他的項目都在明天,今天來學校也是不想留在家裏面對啰嗦的父母。

他看著就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倦怠都寫在臉上,夕陽昏黃的光影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去吃飯的路上,幾個男生聊起剛才的事情,沈渝搓著脖子,“我還是頭一回見女生哭成這樣。”

陳屹不知內情,沒怎麽在意的問了句:“誰哭了?”

“你同桌啊,跑完三千米的時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嚇得我還以為她怎麽了。”沈渝說。

陳屹沒看到阮眠哭起來是什麽樣子,卻記得上午她奔跑時勇往直前的模樣,垂著眼問:“為什麽哭了?”

“不知道,估計是難受吧,她是唯一一個跑下來的。”沈渝笑了下:“我看其他班沒跑完的女生也哭了,不比阮眠哭得少。”

一旁的江讓打了個岔:“晚上去哪吃?”

“吃火鍋吧,我想吃了。”梁熠然說。

沈渝上前一步勾著他肩膀:“說清楚啊,到底是你想吃,還是你家那位小青梅想吃?”

梁熠然彎唇笑起來,“她想吃。”

人群裏發出鄙視的長音。

那時候路的盡頭是懸在地平線之上的夕陽,暖橙色的余暉鋪滿大地,少年並肩前行的身影,無畏而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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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闌將阮眠送到家,家裏那會沒人,阮眠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又去廚房給孟星闌拿了瓶酸奶。

她肩上搭著毛巾,在沙發另一側坐下,見孟星闌對著放在電話桌上的相冊發愣,主動開口解釋道:“這裏是趙書棠的家,我媽媽在今年夏天和她父親領了結婚證。”

孟星闌驚呆了,“那你和她……”她一言難說,用手比劃了下。

“就是你想的那樣。”阮眠抿了抿唇角:“我不是要故意瞞著你的,是趙書棠不想班裏其他同學知道我們的關系,所以我也一直沒有說。”

“哇喔。”孟星闌無意識咽了咽口水,眨眨眼說:“那我會替你保密的。”

阮眠笑了下:“謝謝。”

孟星闌沒在趙家久留,收到梁熠然發來的吃飯地址就離開了,她走後,阮眠回房間拿衣服下來洗了澡。

熱水將小腿在運動過後的酸澀引了出來,她回房間捏了會腿,坐在床上打開了阮明科留給她的文件袋。

裏面除了阮明科提到的過戶資料和銀/行/卡,還有三封信,分別是寫給十六歲、十七歲、十八歲的阮眠。

離阮眠十六歲生日還有一個多月,她把東西收起來鎖進抽屜裏,吹幹頭發躺在床上。

疲憊和困意如潮水般湧來,阮眠沒能支撐太久,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時天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