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4頁)

他回國之後被緊急送往軍區醫院,這幾天一直處於半醒半昏狀態,到三天前情況才穩定了些。

受傷的那幾天讓陳屹對時間沒了概念,加上情況才剛穩定,人也虛弱,雖然穩定了卻也總是在昏睡。

他昨天因為傷口疼,到早上才睡著,一覺睡到晚上,像是想起什麽,等護士來掛水的時候問了句時間,才知道已經三十一號了。

他現在這個狀態光是下床走動就已經足夠讓醫生大呼小叫了,更別提是出院去別的地方。

陳屹找護士借了手機,給沈渝打了電話,他們三天前結束任務回國,這期間正在休假。

沈渝過來後,等醫生查完房,丟給陳屹一件外套,偷摸著帶人溜出了醫院,“怎麽,是直接送你過去嗎?”

“先回趟我那兒。”陳屹回了自己在城東的住處,傷口不能沾水不能洗澡,他就打熱水擦了擦,試圖抹掉身上的消毒水味道。

收拾好,臨出門前,他又不放心的往身上噴了點香水,只是沒想到成也香水敗也香水。

這會兒,阮眠解了陳屹襯衫的扣子,看到他肩膀上纏著的繃帶,低著頭說:“你以前從來不噴香水的。”

“你這樣,我反而更注意了些。”她是醫生,對於醫院的味道格外敏感,再加上他今晚總是和她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阮眠很難不生疑。

陳屹被拆穿了,也不強撐著,握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看下去,如果他感覺沒錯,腰上的傷口應該是扯到了。

“別看了。”陳屹目光落到她臉上,聲音有些不同於平常的虛弱,連著呼吸都低了幾分,“送我回去?”

“好。”阮眠起身替他拿了外套,又回屋換了衣服,拿上鑰匙和手機,看起來有些說不出來的著急。

陳屹穿好外套,站在那兒看她換鞋,傷口一扯一扯的疼,加上暖氣有些熱,額角跟著冒出些汗。

他不動聲色地擡手抹了下,阮眠換好鞋,扭頭看他穿得單薄,又把自己的圍脖系到了他頸間。

視線對上的刹那,陳屹看見她的眼尾有些紅,在心裏嘆了聲氣,握住她的手,“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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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渝的車等在樓下,看到阮眠和陳屹從單元樓裏出來,他神情有些驚訝,連忙從車裏下來。

他不知道陳屹什麽情況,沒敢亂說話,祝阮眠一句生日快樂,又擡眸看了眼陳屹,眼神詢問怎麽回事。

陳屹神色蒼白,只一句,“回醫院吧。”

得。

沈渝明白了,這是暴露了,余光瞥了眼沒什麽神情的阮眠,擡手扶著陳屹上了車。

去醫院的路上三個人都沒說話,陳屹傷口疼,怕開口聲音露餡,一直握著阮眠的手,時不時捏幾下。

他們這裏還算和風細雨,可醫院那邊卻是炸開了鍋,護士敲陳屹的病房門沒人應,自作主張推門進去,卻發現病床上空無一人,床頭櫃上壓著張字條。

——出去辦點事,很快回,別聲張,麻煩了。

落款是陳屹。

護士把字條拿給陳屹的主治醫生,醫生大喝胡來,又給宋淮打電話,一傳十十傳百,等到醫院,陳屹和沈渝就差沒被氣急的宋淮拖出去打一頓了。

宋淮怒斥:“你這麽大個人了,自己什麽情況還不清楚嗎?這麽冷的天,你有什麽天大的事情非要跑出去。”

陳屹大半個身體壓在沈渝肩上,格外虛弱的說:“舅舅,我傷口有點疼,能先讓醫生看看您再罵嗎?”

“疼死你算了!”宋淮這麽說著,還是連忙叫了醫生過來,看著紗布上滲出的血,他想罵也罵不出來,沉著臉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陳屹半躺在病床上,扭頭看了眼沈渝,沈渝接收到他的訊號,趁著宋淮沒注意,悄無聲息地從病房裏跑了出來。

之前快到醫院的時候,沈渝接到了宋淮的電話,劈頭蓋臉挨了一頓罵,只說馬上就回,並沒把陳屹去哪了說出來。

陳屹一方面怕阮眠跟著自己上來挨罵,另一方面又怕她看到自己傷口裂開難過,到醫院之後就找借口讓阮眠去幫自己買點吃的。

阮眠也沒說什麽去,去醫院對面買了兩份粥,回來在住院部樓下碰見沈渝,溫聲問:“他怎麽樣了?”

“還好,沒什麽大事。”沈渝揉著脖子笑:“就是在挨他舅舅罵呢,我們等會再上去吧,省得也被罵。”

阮眠點點頭,也沒問其他的。

沈渝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在怪陳屹沒和你說受傷的事呢?他也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就是怕你擔心。”

“我知道。”阮眠分了一份粥給他,“沒怪他,要是我遇到這事,我可能也會瞞著的。”

沈渝接過粥,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麽。

兩人在樓底下站了會,沈渝眼尖看見宋淮疾步匆匆從裏出來,等人走遠了,才帶著阮眠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