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3頁)

祁沉星望了她一眼:“你不是猜的差不多了麽。”

唐依:“?”

祁沉星:“我看到那兩棵樹枝椏交錯,遠遠看去像是在擁抱,以戀人的姿態來類比,大約需要一男一女,也算是隨便試試。”

唐依:“……”

合著你一直說的都是真話啊。

唐依突然理解了祁沉星為什麽寧願和溫顏對上也不說出實情:要是說出這個猜想,他又表現得堅決不讓溫顏來,那不就是明擺著告訴溫顏——我知道你是個男的了嗎?

“祁公子,你實在好心又體貼。”

不會很會彩虹屁的唐依僅以蒼白的言辭,表示出了自己對於男主善良細膩的誇贊。

祁沉星看著她收回手,不緊不慢地放下手臂,沒有說話。

稍過了一會兒,祁沉星擡眸,唐依正遊移著視線四處打量,眼睛亮亮的,嘴角自然地翹起了一點弧度,頰邊帶著抹粉色,顯得生動又明媚。

他道:

“往木屋那邊看看。”

這座木屋從裏到外都不像是沒有人居住的樣子,打理得幹凈又整潔,不落一點灰塵,屋外的水池旁還放著一方沾了水的竹筒,按照沾濕的程度來看,像是片刻前剛有人使用過。

但木屋的門卻打開,從外面一眼望過去,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蹤跡,同樣的,也沒有任何聲響動靜。

祁沉星站在門口,望著屋內,說:“沒有人氣。”

雖然一起都像是有人在此處居住、剛剛離開不久的樣子,但這座木屋卻又矛盾地透出一種無人存在的過分靜謐,以俗世的話來說,就是“沒有人氣”,感受不到是真的有人在這裏生活的痕跡。

唐依聞言,下意識往祁沉星那邊靠近了點。

祁沉星微微側首,對著屋內道了句:“多有冒犯。”

他邁步走進去。

唐依就跟在他身後。

木屋內陳設簡單,除了桌子、床等基本用具,並沒有多余的東西。

唐依一眼望見桌上的梳妝鏡,以及梳妝鏡前的紫檀木盒,她“咦”了聲:“這個盒子……和這裏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啊。”

好歹也在富戶人家待了一段日子,唐依認得出物品好壞。

她走上前去,伸手碰了碰那個紫檀木盒,還未有其他動作,盒子自動打開了,露出了裏面的堪稱晃眼的首飾珠寶。

“祁公子,你過來看看!”

遇事不決,喊男主。

正在打量墻壁上花紋的祁沉星聞言,轉身走去,看見那盒珠寶,他看了一會兒,眉心微攏,指著一塊玉玨說:“這塊玉玨,很像是多年前南王世子在百集會中拍下的那塊,據說那之後再沒有現世,只能在畫中得見。”

“南王世子?”

唐依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糾結著回想,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這位南王世子頗受先帝重視,愛好各種古玩藏品,奇珍異寶,後來為了一位女子,幾近散盡家財,只為將所有珍品送給那位女子,博美人一笑,這段故事一度傳為佳話。只可惜……在大婚前夜,南王府滿門被屠,至今未查出幕後兇手。”

說到最後,唐依的語氣低下去:“難不成,這裏是南王世子和那位女子留下的……”

“不是。”

祁沉星斷然搖首,沒有分毫遲疑地說,“這裏應當是心念境,是人死後的執念所凝成的另一番天地。若要在人死後創造心念境,絕對繞不開逝者生前的總總習慣,這裏過於清貧苦寒,非南王世子所能創出,必是另有其人。”

他眼睛微眯,擡手指著墻上難以窺見的花紋:“這是鶴羽蓮花紋,是禦嶺派的內門弟子服飾上的專有花紋,其間附著避火術、驅寒術等等保護功法,這應當是一位禦嶺派的弟子所留下的心念境。”

唐依聽得一愣一愣的,總覺得男主和她最大的差距就是他總能背著自己偷偷補課——就那麽點時間看過的東西居然全都記住了!

祁沉星見她專注地望著自己,一言不發地乖乖等著下文,眼神略動了動,繼續道:“禦嶺派基本全是劍修,少有其他門類的修士,這心念境與五行陣交錯,非五行術專精修者不可得。從禦嶺派的過往來看,確實有一位優秀的五行術者,名叫孟淵,據說年少成名,頗為自傲,不屑於與他人為伍,後叛出禦嶺派,銷聲匿跡。”

唐依難得聽他說這麽一大段話,還全是科普向的幹貨,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手,以狗腿且崇拜地巧妙語氣道:“祁公子,有你在,我就不慌了。”

各種意義上的不慌了。

“……”

祁沉星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他很少出現這樣,類似被噎住的微妙表情,望著唐依那誠懇贊賞的認真眼神,最後竟然彎了彎唇,笑了一下。

像是他摸斷梟時那樣的笑了。

“如果這個推斷正確,那麽這應當是孟淵的心念境——牽扯了當時南王世子喜歡的那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