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寫小說的第四天

森鷗外本不該出現在這的。但出於種種原因還是讓他在這短暫的停留一段時間。沒想到會有客人上門。

是一位看起來很柔弱的少女,臉色蒼白,手臂上還有血跡。這不是應該出現在這的人。他看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麽。見她在門口猶豫,森鷗外邀請她進來。

只有一位醫生,不知道水平怎麽樣,起碼的清理消毒包紮總應該會的吧。我猶疑的想著。

“麻煩您了。”

醫生的動作挺熟練的。動作也挺輕柔,我沒有感到太多的疼痛。

許是像我一樣,沉默讓他也感到尷尬了。他一邊動作一邊和我閑聊。

“小姐看起來不像是雷缽街的居民?”

“這裏叫雷缽街?”好形象……

“嗯。是五年前大爆炸之後形成的大坑,後來人們陸陸續續就著地形蓋了房子。”

我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勇氣把那些窩棚叫做房子。五年前的那場爆炸我知道。說是實驗室的問題。當時我並不怎麽關心的其實,因為那時我還在東京。但我現在著實被震驚到了。

這什麽政府,五年了都填不平一個坑,完不成災區的的重建嗎!?

來自基建狂魔種花家的孩子被震到說不出話。

可能我太震驚了,以至於出現了顏藝臉。我聽到醫生笑了一聲。

盡管已經在心裏下了定義。但我還是忍不住向本地居民求證道:“雷缽街,是貧民窟嗎?”

“是的哦。”醫生輕聲答道。

“小姐會害怕嗎,看起來在這裏被傷害了呢。”

害怕?

我當然害怕。但更多的是困惑。

不知道什麽時候醫生已經幫我包紮完傷口了。我忍不住雙手環抱住自己,微微顫抖。

“我很害怕,但更多的是詫異。我不明白。”

“因為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地方嗎?”醫生的聲音輕柔緩慢。我聽著他的聲音,竟漸漸能將腦海裏混亂的話語屢出一條線來告訴他。

“不,我只是,驚異於現實竟能屢次打破我對他比藝術化作品更荒誕程度的認知。”

他似乎被我說的一愣。我知道我有時說話會過於委婉,但這會我已經顧不上他的心情了。我急切地想尋求一份認同,於是向他求證。

“這太奇怪了。”

“這裏是橫濱。是城市。我知道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生活的很好,但起碼,在城市,在這個世界上生活水平本應最優的地方,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地方。這不應該。政府呢?五年只是讓這裏變成這個樣子嗎?這完全,就是放任自流!”

少女急切的看著他,仿佛在看著自己的救命稻草。她拼命的向他尋求一個答案。她仿佛被這樣的消息沖擊的要崩潰了似的。然而卻又漸漸平靜了下來。

森鷗外紫色的眼睛牢牢的盯著她,仿佛要剖析出她的每一絲想法。

“是呢。是這樣哦。”

“這太奇怪了。“她又一次重復。

“我在那裏看到了許多的小孩子,這不是一個貧民窟的問題。居民認可了這樣的生活,沒有尋求改變,很奇怪;可更奇怪的是,一個國家這樣對自己的孩子。”

“雷缽街的孩子不是孩子,可不應該這樣。即便他們自己不明白,但國家一定明白。“

“孩子,就是希望。”

少女說著這樣的話。看著他的臉上是迷茫和不解。

“您想讓他們如何改變呢?橫濱和其他城市是很不同的哦。在這裏生活的大多數人都弱小又無知,他們自己沒有力量改變。而政府是絕對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的。在暴力上,又敵不過港口黑手黨。是無解的狀態呢。”

我復雜的看著眼前的醫生。我想過很多理由。也許是雷缽街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勢力和利益鏈,其領導層和當前政府和港黑已經達成了心照不宣的協議。這其中可能還涉及到了灰色產業。而雷缽街的居民們早已陷入其中無法掙脫。

我萬萬沒想到,雷缽街連牌桌都上不了。

這個醫生好單純,這裏的民眾也好單純。這一刻我的腦海裏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於是我懇切地對醫生說到:“我們可以打輿論戰。無論是橫濱政府還是國家,為了在國際上的形象和發展,絕不會讓這樣的醜聞爆出來。如果僅僅將目光局限在橫濱不能解決這件事,那就把事情上升到國家,如果國家也不行就上升到世界。把世界的目光集中到這片區域上。這就相當於橫濱的陰影扯到陽光下,那些汙垢就再藏不下去了。雷缽街之所以這個樣子,是因為領導層覺得不去管他是收益最大的。那麽我們要做就是把管他變成收益最大的。一方面要增加自身的籌碼,另一方面要減少對方的籌碼。要從兩方入手。”

月光明暗間,我仿佛看到醫生的眼瞳緊縮了一瞬。

“這樣的事情,可能還會伴隨著鮮血,可變革鮮少能和平過渡的。我覺得橫濱已經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