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第2/3頁)

戚慎嗤笑一聲,不置可否,挑起她一縷發纏在指尖轉圈。

景辛等了許久不聽他開口,只好道:“這餅幹可以存放些時日,臣妾做得多,不在宮中您也有得吃。”

翌日,景辛離開前交代成福,宮中若有變動必須第一時間告訴她。

成福說從王宮到別院要一個時辰,便讓她帶上了兩只信鴿。

一切打點妥善景辛便隨著隊伍出發了。

隊伍沿途穿街而過,百姓紛紛避讓跪禮。她的車駕聲勢浩大,前有虎賁幾十,後有衛兵二百,左右攜仆成群,太醫與樂師、禦用膳夫也隨行在側。

戚慎這是怕她無趣,特意給她帶了樂師嗎?

王室別院處在王宮後的佘山上,王宮自西方圓三百裏都被劃為天子圈地,道路寬廣,沿途綠樹成蔭,每隔幾米便有禁衛值守,一直蜿蜒到別院。

這與王宮的距離並不算遠,但因為別院的許多宮殿都建在山腰,爬山的時間占去了多半。

景辛坐在轎中倒是不覺得累,只是辛苦了擡轎的衛兵。

到了宮殿前,她下轎才見整座別院的衛兵數量多到與王宮無異。穿來那天她好歹還記得沒有這麽多衛兵。

朱雲志提著藥箱來她的月華宮請脈。

景辛本來想睡覺的,朱雲志道:“是天子的口諭,每日必須請脈三次,怕娘娘您累著。”

景辛懶得多言,遞出手去。

這明明是怕他兒子累到。

她也把挽綠一起帶過來養傷,畢竟此處沒有王宮燥熱,等朱雲志請完脈,景辛吩咐他也為挽綠仔細瞧脈。

別院的日子也愜意,每日聽聽樂師彈琴,自己也慢慢把琴練上手了。因為地勢高,山中又有清泉流水,這裏格外清涼不少。景辛沒事就去清泉旁看彩虹,水流自高處噴湧流下,經過陽光穿透,水汽中冒著一道小面積的七彩彎弧。

她架著畫架每日畫一幅風景畫。

五日過去,成福的信鴿沒有來,她帶來的兩只信鴿也每天都在林中飛得很自在。

又過兩日,景辛終於收到信鴿帶來的信。

成福字跡潦草,但尚且還能認清,說戚慎暴怒將宮女朱玉殺了,秦無恒沒有像往常一樣恭敬有禮,退出紫延宮後第二日也沒有上朝。

成福本以為這不是什麽大事,但今日顧平魚與幾位武將在紫延宮聽令,連他都被屏退,故而才覺事態不妙。

……

月夜之下,少宰府燈火如常,但若仔細留意,不難看出庭院角落侍立的諸多侍衛。個個帶刀且健碩,巋然不動,儼然如宮內禁衛。

主廳大門緊閉。

秦無恒在等人。

他不曾想通是哪個環節出錯。

自那日諸般請戚慎出宮都不曾得到應允,他便已覺不對。

沈清月如今出不了宮,他雖在各大宮門皆有心腹,可除了傳信,他幾乎沒有任何辦法接沈清月出宮,除非殺入宮門。

他無法料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殺入宮門是這種原因。

自得知景辛離宮去往別院,他便知事情暴露,該要行動了。

這種行動比計劃裏脫離他掌控,但他不懼難,他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手上的名冊裏有他確保能拉攏的重臣,幾個心腹早到,皆是玄衣戴笠,進入大廳才取下鬥笠。

他面容嚴沉,一一對應名單之人,最後進來之人是盧雍,而後顧平魚也終是來了。

秉燈徹淡結束已是子夜,秦無恒送走眾人,也收起承盟書。這承盟書上是他用自己的血所寫下的承諾,他若成功,必定許諾諸位高官加爵。

眾人散後,貼身侍衛秦蕭入室道:“大人,各府皆已安插眼線,若誰人存異,未入宮門屬下便可先將其滅口。”

秦無恒躊躇滿志,低笑了聲。

又過去三日,他發現他的盟友的確沒有異動。

他去練兵場如常清點騎兵,他那個剛愎自用的表哥尚且不知,這些騎兵早已被他策反,成為他的將卒。

從練兵場出來,他換上官府入了王宮。

紫延宮依舊任他無阻暢通,戚慎也如往常那般,懶散靠在龍椅上,連禦案都成其擱腳的腳蹬。

如此殘暴之人,怎堪為王?

秦無恒照舊匯報政務。

戚慎漫不經心在聽,手上在玩他曾送的人偶玩具,將幾個人偶擺在庭中玩耍,喊一旁侍立的朱玉看茶。

戚慎換了個姿勢往一旁靠,朱玉來不及收回手,手上斟了七分滿的茶頃刻漾落,灑在禦案上頭的奏折上。

朱玉惶恐跪地:“奴婢該死,求王上責罰!”

“不過區區奏疏。”戚慎嗤笑一聲,漫不經心端起茶,又問他,“你的政務說完了,還有何事?”

秦無恒微微一頓,斂眉藏下眸底鋒芒:“臣來時去了一趟獵場,那老虎病懨懨,獸師醫治無用,不知沈主子可有法子?”

頭頂半晌未見聲音,秦無恒擡起頭,戚慎靠在龍椅中眯起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