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一珠(第3/4頁)

“你們在說什麽,道君像?”石無患瞧了一眼,不大感興趣,“嫣華最近也送了我一個,被我扔洞府裏沒管。修道是自己的事,靠個泥雕木塑有什麽用?”

何燕微板著臉說:“這一次我同意石無患的話。”

顧思齊卻有些不好意思,說:“也不過是求個心安……”

大家便知道他也有一個了。

六個人裏三個人都有,足見這道君像的確風靡。陳楚楚見自己的話題引來了大家的關注,不由更起了談興,滔滔不絕地把知道的事倒出來:

“你們不要小瞧這像,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不靈哪裏會拜呢?我之前還在學堂時,有個總是考不過五行法術實踐考試的同門,拜了之後就真的通過了。有人想收集什麽材料,總是找不到,拜了之後也立即得到了……還有好多例子,真是很神的!”

“這麽靈?”謝蘊昭又拿起道君像仔細看了看,沉吟道,“這麽說,這道君像在學堂幾乎人手一個了?山長他們瞧過沒?”

“瞧過的,但也說是普通木像,一點靈氣波動都沒有。”陳楚楚遲疑道,“其實我想,無非大家自我安慰,將所有成功都歸到木像身上,若是不成,也並不意外。只是圖個新鮮才傳開的吧?”

謝蘊昭見她面露心虛,知道自己的嚴肅將她嚇著了。她看一眼石無患,半開玩笑說:“還是搞清楚的好。不如……石無患,你拿去給你師父瞧瞧?”

“我?”石無患誇張地指指自己,再一攤手,“師父他老人家收我入門後,我一面都沒見著。說不準你去九分堂求見他,還更有可能見著呢。”

“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太靈驗便容易有鬼。那我拿回去給師父和師兄瞧瞧,可以嗎?”謝蘊昭看向楚楚。

“啊,可以……可是,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楚楚這句問話被一道突然出現的聲音回答了。

“咳咳……謝師妹的謹慎是對的。楚楚,你也當多長個心眼。”

陳楚楚先是眼角眉梢都帶了笑,被他語重心長一句話說下了,便又壓下了嘴角;有點不大高興,又忍著,不想顯得太任性的模樣。

——這心情真是一目了然。

謝蘊昭轉頭一看,見到一個穿著絳衣的高瘦年輕人。他膚色蒼白、面帶病容,卻不掩俊秀沉靜之風采。他掩唇咳了一會兒,目光望向楚楚,又巡視了他們一遍,眼裏暗含審視,最後才彎唇一笑,對他們略略點頭。

其他人顯然不同程度地嚇了一跳。任誰忽然見到大名鼎鼎的戒律堂執風院使,也都會嚇一跳。

只要看見院使,九成九沒好事——這是一條暗地裏流傳的“諺語”。

謝蘊昭拉了拉陳楚楚衣角,故意壓低聲音而不是傳音:“難道那位教導你彈琴的大家,就是執風院使?”

其他人的目光也來回轉來轉去,顯然也很想知道這兩人怎麽會無端端攪在一起?

陳楚楚臉通紅,說不出話。執風瞧她這樣,便走近了一些,很和氣地說:“我不過有空時幫她聽聽琴曲,說不上教導。謝師妹莫逗她了,她膽子小得很,又不大會說話。”

陳楚楚終於憋出一句:“誰……誰不會說話了?”

執風搖搖頭,向謝蘊昭討要道君像。他說:“近日出了一些事,戒律堂正在上下回收這道君像。謝師妹說得不錯,太靈驗便容易有鬼。我一想就知道,以她的性子,必然是不會錯過這熱鬧的。其余人如果也有道君像,也請交給附近的絳衣使。”

謝蘊昭被身邊的佘小川拉了拉手。

“謝師叔,怎麽執風院使說得就像他和楚楚師姐是一起的,我們都是外人呀?”

一時間,空氣裏只有流水還在歡快地跳動。何燕微像是才遲鈍地明白了什麽,不由去看顧思齊,皺眉和他傳音說著什麽。石無患則以頗覺有趣的眼神來回打量他們,神情裏有種肆無忌憚的、輕浮的快活。

謝蘊昭摸了摸孩子的頭,淡定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陳楚楚整個紅得快冒煙,執風卻還是蒼白沉穩,只微微一笑,又低頭咳嗽起來。

“既然執風院使接手道君像,我們自然沒什麽好擔心的。”謝蘊昭說,“不過最近究竟出了什麽事,會讓戒律堂這麽大張旗鼓地出手?”

戒律堂執掌北鬥紀律,又一直有“手段酷烈”的名頭,自然讓人生畏。他們自己也知道,平時主要出面的都是底下的普通絳衣使,主要負責到處巡邏,和普通弟子也只差一身衣服、一個頭銜。

四個院的院使輕易不會露面。一旦露面,要麽是為金玉會、秘境試煉等宗門活動擔任監督一責,要麽……就是發生了命案。

果然,執風淡淡道:“幾樁命案罷了。過幾日自會有結果公布,幾位耐心等待。若是身邊有可疑之人,還望及時報與絳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