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行人離開密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林易深玩得盡興之余,再次在內心痛斥兄弟不解風情。

……多好的機會啊,學妹害怕得瑟瑟發抖,這就是展現男友力的最佳時候。偏偏兄弟跟榆木疙瘩一樣,杵在地上不為所動,一雙眼睛在學妹身上瞟了又瞟,就是不行動。

……特麽他要是太監,這會兒都急得能長出大寶貝了。

林易深沒辦法,只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趁夏桃還沒開口,鉆上了夏桃的車,厚著臉皮讓她送他回去。

夏桃頂著兩雙眼睛的壓力,和閨蜜揮手再見。

於是,門口就剩秦禮初與梓鹿兩人。

雨後的空氣分外清新。

夏夜裏的十五月亮跟圓盤似的掛在空中,路邊的蟬叫得一聲接一聲的。

秦禮初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打開了車門,說:“我順路,送你回去。”

“……也行,謝謝。”

秦禮初“嗯”了聲。

梓鹿上了車,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她至今還沒有從見到記憶裏的易深哥哥的美好回憶裏回過神來。盡管和易深哥哥沒說幾句話,可是兩個人一起吃飯了,還一起玩密室了。

七年後的林易深溫柔禮貌,幽默風趣。

七年前的林易深寡言少語,直白不解風情,像是硬邦邦的椰子外殼,可撬開後,裏層是甘甜的汁水和香軟的果肉,溫柔得不為人知。

盡管反差有些大,可是梓鹿也能理解,畢竟那會兒林易深還在念書,如今早已畢業,又在社會上摸爬打滾好幾年,獨自撐著一家公司,自然也不能像念高中時那樣。

人總是會變的。

大抵是遭受了社會上的毒打,被教如何做人,才變成今天的林易深吧。

梓鹿思及此,有些心疼林易深。

她回過神,輕聲問秦禮初:“林易深這幾年是不是比較艱辛?遊戲行業不好做吧?我聽說遊戲版號特別難下,很多遊戲公司在等版號的期間破產了。”

秦禮初:“還行。”

梓鹿又問:“我記得林易深家裏挺復雜的,明爭暗鬥得厲害?”

秦禮初:“還行。”

梓鹿又說:“我發現他公司一直在招聘秘書,是一直招不到合適的秘書嗎?”

秦禮初聽著她左一句林易深右一句林易深,打從上車以來一開口就沒離開過這三個字,落在他耳裏,怎麽聽怎麽刺耳,胸口也愈發堵塞。

他硬邦邦地回:“不知道。”

“噢……”

察覺到秦禮初的不耐煩,梓鹿也不開口詢問了。

她仔細想想,雖說前夫表示不介意,但是總麻煩他也不好意思。

梓鹿閉嘴了。

然而,梓鹿閉嘴了,秦禮初的胸口又更加堵塞了。

……除了林易深之外,她就沒別的話想和他說?

又是一股躁意升起。

秦禮初打開了車窗,夜風拂過臉頰,稍微平息些許躁意。

前方出了事故。

一輛又一輛的車堵在了高架橋上。

梓鹿也打開了車窗,探頭查看著前方。

耳間有一枚閃耀的鉆石耳釘,閃著細碎的光芒,襯得耳垂白皙圓潤。

秦禮初忽然就想起以前的事兒。

梓鹿還是他太太的時候,有一年過年,司機回家過年了,他開車載梓鹿回秦家老宅過年。應該是過年的緣故,她情緒高漲,臉上寫滿了開心。

街道上是喜慶的年味兒,她指著對聯和他說:“老公,我們往杏花公館也貼這樣的對聯吧。”

他說:“你拿主意,都可以。”

她分外高興,笑得眉眼彎彎,晚上還纏著他索吻,眼裏全是他。

這也不過是去年年初的事兒,至今過了一年有余。

她無端提出離婚的要求,又因為一場車禍,變得像是另外一個人。

秦禮初困惑極了。

是什麽原因致使她變成這樣陌生的模樣?

秦禮初以為自己是了解自己的太太,可是現在發現他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麽了解梓鹿。他甚至不知道枕邊的人有抽煙的習慣。

在杏花公館裏,他從未聞過煙味。

他也不知道口口聲聲說著喜歡自己十年,從高一開始就很努力地追著他的太太,失去一段記憶後,否認了所有過去。

他沙啞著聲音,問她:“你真喜歡林易深?”

梓鹿扭過頭來,有些訝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她想起桃子所說的話,又想起那天在醫院裏,前夫說:“你喜歡了我十年……”

梓鹿醞釀片刻,認真地回道:“其實說起來還有點難為情,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解釋清楚。十八歲以前我確確實實喜歡林易深,十八歲之後的事情我記不得了,感情也不好說,也許我的某些行為讓你產生了誤會,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梓鹿說完後,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秦禮初的臉色。

正巧這會兒前方的事故解決,堵塞的車輛開始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