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醫院

傅藍嶼當然沒答應喬雲錚一起吃飯的邀請,好端端的,她才沒那個雅興。

她轉天依舊拉著白家兄妹,去吃了惦記很久的蒸汽海鮮。

再轉天她在家裏歇著,期間睡了個午覺,這一覺睡得有點長,又忘記上鬧鈴了,所以傍晚六點還沒醒。

……然後她是被人推醒的。

“小姑娘,還活著嗎?”

這聲音低沉溫柔,像大提琴的音色一樣好聽,只是莫名帶了幾分戲謔之情,令人不爽。

她睜開了眼睛。

面前是喬雲錚無限放大的俊臉,還有站在旁邊的景鶴。

景鶴見狀松了口氣:“嚇我一跳藍姐,我還以為剛開始通關你就暈了。”

“……我是在睡午覺。”

“你午覺睡得這麽久?”

“我覺多不行嗎?”

景鶴被噎了一下:“行行行,反正你跟雲哥心態都是一流的,不像我,來之前去了兩回廁所。”

他以前在學校裏也是混世魔王類型的人物,連老師也敢懟,又傲又中二。

但在這倆人面前,他發現自己根本傲不起來。

有什麽可傲的?人家一個到了白金,一個快到白金。

而他呢?能不能活到黃金還是個問題。

傅藍嶼反駁完景鶴,這才撐著雙臂坐起身來,觀察四周。

確實,已經穿越了。

這次穿的是一所醫院,而她正躺在病床上。

他們所處的是一間四人病房,病房內的一切用具擺設都很破舊,消毒水味還特別強烈,刺得人鼻子發疼。

四面的墻壁臟兮兮的,估計很久沒重新粉刷過了。

正對著她病床的那面墻上,歪歪扭扭用紅色毛筆寫著一行字:

不準歧視任何患者!

字體很粗,邊緣有顏料暈染的痕跡,很刺眼,像血一樣。

她指了指墻,又看了一眼景鶴:“你明白什麽意思對吧?”

“明白,本次遊戲的基本規則。”景鶴經歷了不少青銅局,這種事還是記得住的,“……不過什麽叫歧視患者?我們為什麽要歧視患者?”

他的目光在傅藍嶼和喬雲錚身上來回移動,試圖讓他們給自己個答案。

結果傅藍嶼搖搖頭,喬雲錚也笑了。

“誰知道呢。”

“……”

說話間,三人突然發現旁邊的病床傳來了動靜,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四人病房,他們應該還有一個室友。

那位陌生室友是個手臂上有紋身還染著奶奶灰的小青年,瘦臉三角眼,他很明顯剛醒過來,嘴裏還嘟囔著。

“操,剛趴桌上眯一會兒就他媽穿越了……”

他轉頭朝這邊看過來。

喬雲錚和景鶴早已反應迅速回到了各自的病床,裝作也剛醒不久,且互不認識的樣子。

到了白銀局,這裏就不會再有新手了,大家都清楚規則,如果一上來就讓人家知道自己是團夥(?)過關,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雖說白銀局的眾矢之的也不算特別麻煩,但能避免最好是避免。

小青年坐在床上活動了一下脖子,他的目光依次從三位室友的臉上掠過,最終選擇了看似最好欺負的女孩子傅藍嶼。

“喂,我問你,剛才有什麽人來過嗎?”

他一看就混過社會,言行舉止都透出一股分分鐘要掄起鋼管幹架的暴躁氣息——但武器最多也就局限於鋼管了,因為氣質太馬仔,還是非常廉價的那種馬仔。

傅藍嶼一擡眼:“沒有。”

“你看見其他玩家了嗎?”

“沒有。”

“你什麽等級?”

“與你無關。”

小青年大約也沒想到她是這種散漫態度,氣得臉色發青:“會說人話嗎小婊砸?老子問你是給你臉知道嗎?”

傅藍嶼盤腿坐在那,安穩如老僧入定。

“那你別給了,自己留著吧。”

對床的景鶴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

小青年覺得丟了面子,怒火中燒,當即跳下床朝傅藍嶼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吹牛逼。

“看你這嘚瑟樣,是靠色相睡到白銀的吧?告訴你,老子可是用拳頭一場一場打上來的!要是把老子惹急了,遊戲開頭就先把你淘汰!”

他伸出手就要來抓傅藍嶼的領子,指甲蓋裏黑黑的都是泥,估計平時也不怎麽愛幹凈。

看不起女玩家,不愛幹凈。

很不幸,他同時觸到了傅藍嶼的兩個雷區。

所以傅藍嶼絲毫沒留情,直接一記漂亮的上勾拳,在他碰著自己的前一刻,懟中了他的下巴。

小青年猝不及防,一屁股栽回自己的病床上,只覺下巴脫臼似的又麻又疼,眼前金星冒了好幾圈。

他登時暴跳如雷,擼了袖子就要撲過來揍她,誰知拳頭剛舉起來,就被另一只手牢牢鉗住了。

喬雲錚站在他身後,很好脾氣地勸:“大家從今天開始就是病友了,何必動粗呢?況且對方還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