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皮(第2/3頁)

戴眼鏡的男生名叫趙浦,和景鶴一樣,這一場恰好也是他白銀升黃金的晉級賽。

他為了順利通關,私底下閱讀和了解過很多恐怖故事與傳說,其中就包括封門村的背景。

他隱約記得,封門村有一把邪門的清代太師椅,但凡坐上去的人,全部死於非命,無一幸免。

昨天傍晚剛進正廳的時候,他仍沉浸在剛穿越的緊張感中,沒怎麽注意四周環境,也沒注意椅子只有七把。

直到那位黑長直的女生,把一張太師椅拖到桌前。

他意識到了什麽,卻沒來得及警告她,她人已經坐下去了。

……在得知真相後,那女生哭得傷心又絕望,但沒人幫得了她。

飯後大家分房間,她不敢一個人睡,也沒人願意和她同屋。

誰願意和將死之人同屋呢?

這件事原也不是趙浦的錯,畢竟他也沒義務去管其他玩家的死活,他又不是故意要害她。

但他察覺到了,黑長直女生在走進房間的那一刻,無比哀怨地朝自己投來一瞥。

她一定在怪他,為什麽不早點提醒她。

趙浦以前在學校時,是五講四美的好學生,以致於他在穿越遊戲之後,心態久久無法調整平穩。

哪怕不是他親手殺的人,他也會不自覺的認為,自己擁有間接責任,自己和幫兇沒什麽區別。

看著別人面臨死亡,卻不能伸出援手,這難道不是件罪惡的事嗎?

他很怕,越想越怕。

但他知道,在這遊戲裏,想要自己活著,就得犧牲別人,從而換取更高的生存幾率。

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崩潰。

第二天早上,他沒有在房間裏,看到黑長直女生的屍體,但那灘血跡卻表明,她的確已經遇害了。

她的屍體,會不會突然出現在某個地方?

這個念頭糾纏著他,令他一整天都精神恍惚,直到夜裏躺在床上,仍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夜深了,窗外的月色

映進屋內,清冷冷透過一片光。

他於半夢半醒間,仿佛又聽到了那女生的哭聲,頓時不安地睜開了眼睛。

屋裏沒有人。

他深深嘆息一聲,正欲翻個身,結果下一秒,卻忽聽床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音。

……不是錯覺。

冷汗刹那間浸濕了後背,趙浦緊緊攥著被角,一路挪到了床角。

他盯著地面,半晌,神情逐漸變得恐懼而扭曲。

他大張著嘴,像是要叫喊,卻無論如何也喊不出來,只發出了如同瀕死小獸一般,微弱的悲鳴。

有一個留著黑長直的頭發,穿紅衣的女孩子,四肢並用,慢慢從床底爬了出來。

當月光照在她身上,才教人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那並不是一件紅色的衣服。

……是暴露在外的血肉。

她的整張皮已經被完全剝離,只剩下了毫無遮擋的肉與骨,隨著爬行的動作,在地面拖出數道粘膩的血痕,觀之觸目驚心。

然後她轉過頭來,對著趙浦,那張同樣血涔涔的、破碎不堪的臉,忽而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

她湊到床邊,手上還滴著血,慢慢捧住了趙浦的臉。

她問:“你也要,去坐,那把椅子嗎?”

趙浦看著她,原本驚懼的神色,逐漸定格僵硬。

眼底光芒暗淡,直至漆黑,他點了下頭。

……

景鶴今晚困了,本想稍微打個盹,豈料迷迷糊糊一覺醒來,發現旁邊的鄭卓已經不知所蹤。

他登時驚了一身冷汗,“騰”地坐起身來,然後又隱約想起,一個小時前鄭卓提起過,自己準備去那座破廟再探探情況。

他松了口氣,拍了拍發暈的腦袋,又重新躺了回去。

那座廟裏,不可能再找著什麽有用的東西了,因為最有用的鑰匙,他已經偷渡給傅藍嶼了。

正在這時,聽得房門輕響,緊接著一陣冷風灌入,鄭卓提著盞油燈進來了。

“鄭先生。”

鄭卓嗤笑一聲,雖說語氣很快恢復如常,但依然沒掩飾住那一瞬間的鄙夷。

“景先生,醒了?”

潛台詞是:老子大半夜出門找線索,你在這睡得挺美滋滋?

景鶴心想我花錢了,你出點力不應該嗎?更何況你能活一晚是一晚,活到現在都算賺的

,甭在這逼事兒一堆了。

不過想歸想,他表面上還是要客客氣氣。

“鄭先生辛苦了,鄭先生這是找到什麽好東西了?”

鄭卓手裏拎著一柄尖刀,尖刀刀身在月光下,折射出一串奇怪的符文。

“找到一把刀。”

值得一提的是,刀刃上還沾有新鮮的血跡。

景鶴驚訝道:“鄭先生,你殺人了?”

“嗯,殺了那個灰衣服的。”鄭卓說,“我去了一趟破廟,沒收獲就回來了,結果路過樹林,正看見他從樹頂摘了一把刀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