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水牢

在鑰匙插進亭中方孔的一刹那,傅藍嶼和喬雲錚猝不及防,登時隨裂開的地面向下墜落。

強烈的失重感傳來,喬雲錚反應極迅速,他單手將傅藍嶼攬進懷裏,緊緊護住她的頭部與腰部,直至重重觸地。

傅藍嶼跌在他胸口,絲毫沒有受傷,她緊張擡眸,忙著去扶他。

“沒事吧?摔傷了嗎?”

喬雲錚被摔得骨骼生疼,他晃了晃發暈的腦袋,緩了一會兒,這才拍著她的後背安慰。

“沒事,還好這裏不算太高。”

看樣子,這就是畫上所指的“長亭水牢”了。

環境漆黑,僅能憑借從頭頂照進的那一絲月光勉強辨認四周,傅藍嶼半跪在地,擡手在墻壁上摸索著,發現墻壁由石磚砌成,和地面一樣潮濕滑膩,布滿了青苔。

空間不寬不窄,剛好能容兩個人通過,她起身,和喬雲錚牽著手並肩前行,走了幾分鐘,見兩側開始錯落地點起了壁燈,雖說光影昏黃暗淡,卻總算是能看清前方的路了。

……不過這也不是特別令人愉快的事情。

當他們轉了個彎,又下了個斜坡,來到稍微開闊一點的平地時,見遠處路的盡頭,擺放著被鐵制器具架起來的一盆火,那火盆裏不曉得裝了什麽,火焰鮮紅,熊熊燃燒得極有氣勢。

而通往火盆的這條路上,歪歪扭扭倒著五具屍體——又或者說不是屍體,而是五具衣衫破爛的骷髏骨架罷了。

乍一看,這仿佛是什麽神秘的祭祀儀式一樣。

傅藍嶼的記憶力一向超群,她蹙眉上前,認認真真將骨架挨具察看,最終得出結論:

“是喜娘的屍體。”

沒錯,其中一具的衣服她有印象,正是遊戲開始當晚,自己房間裏那位陰氣森森的喜娘。

緊接著喬雲錚也認出來了,另一具骨架是進過他房間的喜娘。

五具骨架,對應著五間房的喜娘。

果然,這宅子裏沒有人,npc也是鬼變的。

傅藍嶼走上前去,探頭往火盆裏看了看。

火盆固定在鐵架上,鐵架深嵌在地裏,既然分不開,也就沒了打翻火盆的可能性。

但經驗告訴她,火盆裏絕對有東西。

“雲哥,匕首不夠長,我需要個稱手的工具。”

喬雲錚明白她的意思,他俯身,直接把一具骨架的左臂給折了下來,遠遠拋給她。

“接著。”

傅藍嶼一伸手穩穩接住,她用這截臂骨,在火盆的灰燼裏來回翻找,最終從深處慢慢扒拉出了一枚鑰匙。

這局遊戲,亂七八糟的鑰匙真的很多。

那鑰匙被火燒得通紅,卻沒變形,只是燙手。

她隔著衣服捏住鑰匙頂端,遞過去給喬雲錚看。

“這可能是用來開啟水牢的。”

路的盡頭,那扇鐵門並未上鎖,拉開便可見到水牢的全貌。

四面可供落腳的地方只有半尺來寬,中間被堅硬的鐵網鎖住,靠近門口的位置是一處鎖孔,正與傅藍嶼手中的鑰匙吻合。

而當傅藍嶼擰開這把鎖的同時,鐵網猛然下陷,濺起不小的水花。

水牢裏蓄滿青綠色的水,目測足有四米來深,冰冷又肮臟,且露出水面的墻壁上,懸掛著不少生銹的細鐵鏈。

誰也不了解水底藏了什麽,但可以確定的是,在遊戲裏存在即合理,所以水底必有線索。

可想而知,不會水的人來也是白來,過不了這一關。

喬雲錚和傅藍嶼專門學過遊泳,都通曉水性,但這種事,喬雲錚是不可能讓傅藍嶼親力親為的。

他習慣性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囑咐:“你留在上面望風,我潛下去找一找。”

傅藍嶼顯然不太放心:“還是我下去吧,感覺不太.安全。”

“你都知道不太.安全了,我還能讓你去嗎?”喬雲錚笑了,“在白金局裏沒有容易的事,但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沒問題的。”

說完,他也沒再給她反對的機會,果斷轉身躍進水牢,一個猛子往水底紮了進去。

水面接連泛起波紋,能看得出他正向更深處遊去。

傅藍嶼蹲在門邊,眼神一瞬不瞬追隨著波紋的去向,生怕他出個什麽閃失,隨時準備接應。

然後她忽聽身後有輕微腳步聲傳來,像是有誰在暗中接近。

她神色一凜,當即閃身避讓,下一秒,鋒利匕首堪堪擦過她的臉側。

來人是那對同屋結盟的黑白雙煞,黑衣男和白衣女。

黑衣男持刀指著傅藍嶼,笑容裏透著陰狠與勢在必得。

“別亂動啊小姑娘,二對一你毫無勝算,否則利器無眼,我可不保證能做出點什麽來。”

傅藍嶼後退一步緊貼墻壁,目光在他二人身上,冷靜地來回打量。

“二位跟蹤我們多久了?還真是會撿現成的。”

“兵不厭詐,在遊戲裏還講究什麽公平公正,只要能贏就行,你該羨慕我們運氣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