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郡主我錯了(第3/5頁)

趙蘭澤太知道清歡那些勛爵貴人的做派,既然棄了穆雲琛又怎麽可能再見他。

“穆九公子,您不要多想了,藥是我從家主那裏求來的,她並未來看您一眼,甚至我求藥時她都沒有問是誰要用藥。”

趙蘭澤也不想瞞著穆雲琛,因為當初有救命之恩在裏頭,他還是希望穆雲琛早些醒悟回到正軌才是。

穆雲琛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瞬間就在心底碎成齏粉。

他忽然靠在了床架上,半晌才擡起頭警惕的看著眼前人道:“你去求藥?你為何能見她?她為何願意見你?你是誰?”

趙蘭澤神色柔和,平靜一笑道:“穆九公子大概只見過上裝時的我,在下白梨大觀趙蘭澤。”

“你……”

“九公子不必驚訝,我絕無害您之心,就算不是在台上您也不是第一次見我了。”

趙蘭澤雙眸澄澈眉目如畫,確實讓穆雲琛感到一絲熟悉,卻不是那種對旁人的熟悉,這種熟悉他一時間說不出所以然。

“我原是河北人,五年前家鄉大旱我隨戲班逐流民向京城而來,後來我與戲班失散又遇到匪徒,被劫掠後因一時怒極染風寒失了嗓音。待來到京城時我已與乞丐一般無二,在護國寺外乞討治嗓子的錢,遇到了九公子和令慈。雖然那時九公子還年少的很,可您姿容出眾見之難忘,令慈人也極好,還說我這個‘小乞丐’眉眼間有些像您,給了銀子讓我去治嗓子。”

穆雲琛本就是個過目不忘的人,說起這一遭他立刻想到了當年的事,只是沒想到當年那個有著一雙善良黑眸的肮臟小乞丐竟是如今風華迷人的戲曲名角趙蘭澤。

“穆九公子與令慈的恩德對蘭澤如同再造,若是當年沒有那筆銀子及時救治我的嗓子就徹底毀了,蘭澤怕是要做一輩子乞丐了。”

穆雲琛微微頷首,想起已故的孟姨娘不禁更加傷感,片刻後才緩緩道:“你如今已是宇文家主身邊的人了嗎?前次在白梨大觀我親耳聽到她說……說喜歡你。”

趙蘭澤搖頭一笑道:“九公子說笑了,宇文家主何等身份,喜歡我不過是喜歡一個物件,今日好明日丟,我怎敢當真,又如何配得上‘家主身邊人’這句話。”

穆雲琛聽了這話一時間心中酸澀難當,也不知是該慶幸清歡不是真的喜歡趙蘭澤,還是該悲哀自己與趙蘭澤並無二致,對她來說不過是膩了就丟的玩物。

穆雲琛正自傷感,靠在床架上輕聲低咳,忽然認識到自己身後靠著軟枕,立刻驚覺回頭,發現床上的玉枕不見了!

“我的玉枕呢!”

穆雲琛仿佛受了天大的驚嚇,他不停地在床頭摸著,口中急急的說道,“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玉枕!那是清歡的玉枕!那是清歡的玉枕!”

趙蘭澤見他忽然狀似癲狂,起身勸道:“九公子,先前有一名叫四餅的小廝拿著您家中的對牌來,這院中的灑掃還認得他常來看您,所以我也沒有多想,他說國子監今年課結,家中為您先收拾部分東西回去,將那玉枕和櫃中的部分衣裳、字帖信件等物什都先拿回去,就……”

“四餅……拿回去!”穆雲琛忽然不顧一切的搖晃下床,散著一頭青絲不顧趙蘭澤的阻撓來至櫃前。

打開櫃子的瞬間他驚愕的連退兩步,只見原本折疊整齊的清歡所送衣物已然不見,翻開他專門收集清歡書信的盒子裏面也已空無一物。再看桌上清歡曾給他的文房四寶,甚至於她曾送他的爽日齋詩集以及他為她寫的詩詞字帖也都已不翼而飛。

穆雲琛險些站不住,被趕上兩步的趙蘭澤伸手扶住。

可穆雲琛卻推開了趙蘭澤,仰面憤然道:“宇文清歡啊宇文清歡,你要跟我一刀兩斷抹去所有痕跡,哈哈哈哈,你根本做不到!”

他眸中含淚淒然笑道:“你能拿得走那些身外之物,我身上的印記你帶的走嗎!”

他說著用力扯下肩頭的中衣,仿佛是向自己示威一樣看向肩後那本該永世不會消亡的烙印——印著清歡名字的烙印。

可是穆雲琛往身後的衣鏡看去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光|裸地肩頭一片平坦,肌膚白皙滑膩,卻是什麽也沒有。

穆雲琛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他的眼中充滿了惶恐刺痛和不知所措。

“九公子身上並無什麽烙印。”趙蘭澤實在看不下去穆雲琛的癡狂表現,幾乎不忍心再傷害他。

他為穆雲琛拉上肩頭的衣裳掏心掏肺的勸道:“九公子,我在白梨大觀聽六殿下提起過您,他對您評價頗高十分賞識,您在京城文壇又有才名,去歲還中了國子監的筆試頭籌,況且秋闈會試剛剛結束以公子的才華必然能夠進入殿試,往後正是錦繡前程即將展開之時,便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您何必要,要與宇文家主牽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