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師徒

“郭大人這回只怕危亦!”西門二爺西門再笑著搖搖頭,老爺子找他來問這個,他覺得這根本就沒什麽可說的,柳大學士親自進宮匯報,然後呢?下午就有禦史來彈劾,這裏頭韻味明顯啊。

西門直皺緊了眉頭,在書房裏一直敲著書桌,問題出在哪?好好的被人搞出私生子的事。一個私生子,在哪不能安排,為何鬧成這樣?

“知道他得罪了誰嗎?”老爺子好一會兒才輕輕的問道。

“那得問問他自己了,平日一付才子模樣,真是順風順水太多年,都忘記自己是誰了。還有您之前那位學生,說什麽姓鐵,就是剛正不阿,好把,被人砍成肉糜。看看大理寺的奏折,那位這些年可沒幹什麽什麽好事。這正二品,真是踩著人頭上來的。”西門再一臉的不屑。

“你以為你好?”西門直都想拿個什麽扔兒子了,這一個個的都沒省心的。不知道,他現在布局又破了,十分的為難啊?

“我平庸我承認,至少我不臟手,我也不臟心。”西門再冷笑了一聲。

西門直心裏一窒,瞪著次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外面來報郭大人求見,西門直瞅了次子一眼,西門再對他一笑,自己站起拍手,“我明兒早朝,先睡了!”

說完了,馬馬虎虎的跟著西門直一揖,就閃人了。他才懶得跟郭某人廢話呢,他與夫人的感情也一般,而他們的兩個兒子都出了事,現在他也沒說納個妾再生一個孩子。為啥?越是大家越是講規矩。他自知自己平庸,但是他知道底線在哪,他內心常是以兄長為戒的,不然,大哥是怎麽失去的繼承權?就是忘記規矩兩個字怎麽寫了。

而對郭大人,西門再向來都是瞧不起這些寒門進士的,鐵某人和郭某人,別看都做得不錯,但是他心裏,鐵某人是酷吏,踩著人頭爬上來的;對郭某人就更加不齒了,靠著女人裙帶子,畏妻如虎都成段子,怎麽會讓他瞧得上。

昨兒聽說了郭家的事後,就更不想搭理了。實在覺得沒兒子,就大大方方說納妾,任誰也不會說啥。非要在外藏一個,生了兒子還養到了六歲,不但是沒賊心沒賊膽,更重要的是沒謀略。這麽把兒子養到六歲,就算有一天讓他認祖歸宗了,他的身份永遠都是一個汙點,他怎麽進學,他怎麽為官?還給了正妻一個理由弄死他,你外頭偷生的,打了我的臉,真的隨便做點什麽,郭某人是不是只能啞巴吃黃蓮?虧他還主管大理寺,每日復核那麽多案子,真真的把書都讀進了狗肚子裏。這種人,怎麽能讓西門再搭理?

西門直自己揮了一下手,管家自是知道要請郭大人進來的,畢竟,老爺子的學生,現在大少爺的上官,雖說被彈劾了,卻沒有被免職,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但是他是老人了,心裏明白,也得來問一下。他也絕對相信,若是今天老太爺不在家,二爺也會見。現在二爺是看老爺子在,於是任性了一下。

郭大人快步進了書房,直接就跪倒在了西門直的面前:“恩師!”

“好了,又不是什麽大事,急什麽。”西門直在他進來時,就收回了剛剛的凝重,笑容滿面的起身,雙手扶起了他。拉他坐到了一邊的太師椅上,兩人挨近坐著,頗有些促膝長談的意思。

“恩師,學生這回糊塗了。只是您也知道,學生幾代單傳,賤內生下女兒之後就不能生育,家鄉父母真是含恨而終……”郭大人急急的拉著西門直的手淚流滿面。

“行了,事情我知道了。知道你錯在何處?”西門直擺了一下手,寬厚的問道,當然也不用他答,直接說道,“原本子嗣之事,關乎傳承,任誰也不能真的看你夫婦絕後,連個披麻戴孝之人都無。你為何不跟你嶽父說說,由嶽家做主,聘一良妾,回頭生下子嗣,記在夫人名下,無論身份還是你嶽家都能說得過去。誰能不說夫人賢惠,嶽家寬厚?重點在哪兒,你這個私生子怎麽上族譜?難不成停妻再娶?以妾當妻,是何罪責,你不用我說吧?縱是這些都不是問題,你兒子怎麽記名?他就成了拖油瓶,被萬人唾棄!所以,你說,是不是糊塗?”

“恩師,現在事已致此,學生該怎麽辦?賤內已經要與學生和離,帶著嫁妝和女兒離開府裏。嶽家也不聽學生的解釋!”郭大人能不知道這裏頭門道多嗎?但是他那嶽家和夫人是那好相與的?

要知道,承除了自己生,還有過繼一說。夫人原本是想讓女兒嫁回娘家,這樣既是女婿又是侄子,多麽合心合意。當然,看了西門開,也覺得西門家的門地不錯,人長得好不說,西門家的家風她還是滿意的,於是她前些日子又想到,讓西門家同意,讓女兒生了次子,承擔郭家之宗桃。反正她從來就沒想過讓自己納妾生子的,不然,他能在外偷偷養著他們七年?現在,事情敗露了,讓他怎麽辦?他舍不得兒子,可是也舍不得自己官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