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本來是抱著以毒攻毒、以喪治喪的惡作劇心態, 可提到冒牌貨閑魚就不可避免的真紮心了,這件事一直深埋在她心底, 不安與惶恐的壓力從未褪去,這會兒能稍作發泄, 她就索性呆在被子裏面不願意出來了。怪不得切山姥的新人老披著被單子, 包著還真有安全感。

山姥切國廣既對出身耿耿於懷,卻也不認為自己比任何刀劍遜色, 雖然嘴上說不要對仿品抱有期待,身體卻在致力證明自己。除此之外,用破布將姣麗容貌與情緒隱藏的他還是個善良的人,在閑魚開始喪的時候,他便拋開了自己的那些小別扭, 努力又生澀的安慰起她來。

就在室內的山姥切國廣心急如焚時, 一只鶴丸悄然路過, 聽到屋內新人急切的聲音, 他敏銳的嗅到了搞事的氣息, 興致勃勃的竄了進來。打量了下新人一襲破布的非主流裝扮, 又瞅了瞅蹲在墻角種蘑菇的閑魚,鶴丸頓時腦補出一場大戲, 他蹙起眉嚴肅道:“你是新人吧, 這裏發生了什麽事?!”說著他昂首闊步的走到閑魚面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我是山姥切國廣…是…堀川的山姥切國廣……”他下意識的拉了下自己的被被,撇頭沉聲道:“她忽然就這個樣子了。”雖然他不知道方才是哪句話刺傷了年輕的審神者,卻也沒有再提起自己是仿制品這件事, 更沒有再說那些喪氣話。

從狐之助口中套出不少情報的鶴丸秒懂,他心底樂的打滾,可表面卻很是凝重道:“原來如此,主人見到你過於激動,怕是舊疾發作了。”演戲要演全套,鶴丸從口袋裏掏出幾顆糖皮花生豆掰開閑魚的嘴飛快按進去。

“她、她生病了啊?!”山姥切驚到了,明明先前看起來很正常的。

“是啊,不治之症。”中二病。

鶴丸一臉沉痛,那張臉悲劇的像閑魚立馬就要入土了一樣,搖頭道:“姬君自小患有心疾(缺心眼),稍有情緒波動便會如此。她作為源氏的姬君和審神者一直承擔著沉重的責任壓力,盡管她非常努力,卻還是擔心自己做不好,因此經常陷入焦慮中,容易受到打擊失落自閉。”他嘆口氣將縮在被窩裏的閑魚打橫抱起,放在禦帳台上,對拉著被子死魚眼的閑魚露出了個壞熊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啊……”被被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愧疚,頭上的被單垂落下來,蓋住了半張臉。

看他這個樣子,鶴丸趕忙上前,單手攬住他的肩膀,將他從閑魚的房間裏拉出來道:“別擔心,這不是你的錯,以後注意些就好了。記住,在姬君面前要露出燦爛的笑容,相信你好,她也就好了。你看……”鶴丸扭頭對床燦爛一笑。

閑魚一個打挺坐起,被子一甩元氣滿滿,像被陽光驅散了黑暗。

山姥切掀開自己擋了眼的被被,滿臉懵然。

時隔幾年後刀劍付喪神隊伍再次擴充,山姥切國廣受到了大家的熱烈歡迎,這樣的關照也讓他異常的不自在,可是顧忌閑魚在身後,半點破壞氣氛的喪氣話都說不出口。狐之助適時跑去提醒閑魚,讓她不要喊他山姥切,盡管人類普遍認為真正斬殺山姥的就是他,可山姥切本人卻不這麽覺得。可若是直接喊國廣也並不合適,畢竟這家同名的太多了。

就在閑魚糾結要怎麽稱呼他的時候,髭切豎起一根手指道:“曲別針丸~!”

“誰是曲別針啊!”當事人暴跳如雷,顯然曲別針比山姥切還令人難以接受。

閑魚腦袋上爆起青筋,她自己伸手按了下去,堅決不承認自己把刀修成了曲別針,也跟著無視了髭切的建議,對山姥切國廣道:“別擔心,你現在是付喪神了,以後想切什麽就切什麽!出門之後斬殺的第一只妖怪,也可以作為你的新名字。”

次日,山姥切國廣斬殺了三日月從庭院水池裏釣出來的帶魚精。

“帶魚丸~!”髭切擊掌。

“別這麽叫我,我是山姥切國廣!”被被握刀的手都顫抖起來,噴過髭切,他又瞪向膝丸:“還有你那是什麽奇怪的目光啊,對我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嗎!”後者立刻移開視線,尷尬道:“抱、抱歉,我只是深有感觸……”

“哈哈哈……”三日月笑看他們爭吵,將目光放在不知為何會出現在自家庭院的帶魚精上。

晚上可以加餐了呢。

山姥切國廣已經被喚醒,閑魚寢室隔間的刀架也懸空了下來,她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裏,對著原本懸掛曲別針的位置發呆。此時的閑魚面無表情,她垂著眼不知在思考著什麽,只是緩緩地擡起手將掌心上翻。

那份能夠修理禦神體的力量已經消失了,就仿佛從未出現過。可是閑魚自己很清楚,一旦她手中握有武器,那力量就會重新出現。那是與靈力完全不同,不屬於她本身,可是卻又能夠為她所用的存在。這種特殊的力量,就像是…控制風的神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