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我們都是不值一文的東西(第2/2頁)

“我……”路任開口,隔了許久,他只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收起你的歉意吧。”陸星成說,“明知道抱歉依舊還要去做,那歉意本身就是一種虛偽。”

“我們走吧。”他低頭看向童小悠,“你的善意在惡意面前是毫無意義的。”童小悠還在猶豫,陸星成已經決絕地拉著她向外走。

“啊——!”二樓傳來讓人不寒而栗的驚叫聲,尖銳的叫聲猶如深夜裏猛獸的嘶鳴。陸星成和童小悠都停下了腳步,童小悠疑惑地看向路任。路任臉色慘白,是一種驚恐但不意外的表情。

急促的腳步聲從二樓沖下,保姆的叫聲先傳了過來:“太太!太太!您怎麽拿著刀!”

沒等他們回神

,程佩玉已經沖到了書房門前。她披頭散發,猶如一個真正的瘋子,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童小悠從未見過那樣的眼神——充斥著恨、怨、怒,還有悲,像極黑夜的天空,沒有一絲積極明亮的存在。

她緊握著刀柄,利刃夾著風揮過來時童小悠已經徹底傻了,動彈不得。所有的一切發生在瞬間,陸星成一把將童小悠推開,而路任則撲上來沖到陸星成的前面。

十公分長的刀刃完完全全沒入身體中,鮮血湧出來的時候帶著黏稠的濃度,每一滴都重重地落在地上,血腥味彌散在空氣裏。程佩玉突然獰笑了起來:“你可真愛你的兒子!”她的目光裏沒有任何的慌張,像被一種癲狂到無畏的情緒所主宰。她利索地從路任腹部抽出刀,揮向陸星成,然而刀刃卻被人一把握在手掌心裏,兩種不同的血液順著刀尖滴落。

路言之從二樓趕來,他的右臂隔著襯衣滲出血來,像是之前就已經與程佩玉發生了爭執。童小悠手忙腳亂地給路任止血,陸星成與路言之相視一眼,他拿出手機撥打120叫救護車,路言之則死死抓著刀刃。程佩玉試了兩次都沒能將刀從路言之的手中抽出:“你瘋了嗎?放手!只要媽媽殺了他,這個世界上就沒人可以搶走我們的東西了!”

“是你瘋了!”路言之大吼,“我們還剩什麽!這個家還是家嗎?你已經毀掉一個家了,你還要毀掉另一個嗎?”

“那是他們活該!他們該死!是他們的報應,我什麽都沒做,我的家誰都不許奪走!”程佩玉歇斯底裏地怒吼,她眼中除了殺意毫無其他。

“你已經要殺人了,你還說你什麽都沒做?”路言之忍著劇痛伸手指向路任,“他如果死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程佩玉回過神來,看向面無血色、一身鮮紅的路任,她的目光閃過片刻的遲疑,然而立刻大笑起來:“我不會讓他死的,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去找蘇衡那個賤人!如果不是為了救蘇衡,他是不會和我結婚的。我不能讓他們團聚,我要他們這輩子都生離死別!是蘇衡把他害成這樣的,是蘇衡讓他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所有的一切都是蘇衡,我要他恨她,怨她,一輩子都因為她而痛苦!”

掛上電話的陸星成怔怔地站在那裏,路任艱難地牽動了一下嘴角,有氣無力地說:“可是我愛她啊……”

程佩玉一下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路言之趁機將她手裏的刀一把奪下。

“所以,這件事到現在我們可以知道真相了嗎?”路言之咬著牙說,“就算我是個外人,我也有權利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哈哈哈……”程佩玉看向震驚的陸星成肆意地笑起來,“很可笑吧,你和你姐姐像個傻瓜一樣被騙了二

十多年。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在他的眼裏蘇衡就是全世界,我們都是不值一文的東西,我、言之,還有你和你姐姐,都是他嫌棄的垃圾。他當年像丟垃圾一樣丟了我,後來就像丟垃圾一樣丟了你們。所以我才要報復他,你為什麽不和我一起呢?你應該和我一起,讓他痛不欲生,讓他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