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今天王妃曬幹了嗎(7)(第2/5頁)

尋錯處把人打發出去都算是她仁慈;曾經有丫鬟看顧文昊如此寵她,便錯了心思,以為同為下人的自己也有機會,便自薦枕席。結果卻被莊憐雪毒啞後賣進了不幹凈的地方。

以為有過這些心狠手辣的黑歷史,所以這段時間,莊憐雪總暗暗疑心是自己之前害過的人,鬼魂上門討債……

不然怎麽吹的會是嗩呐!

這不擺明了就是要不死不休,想帶自己走的意思麽!

因此莊憐雪這段時間一直都窩在房間裏以淚洗面,大有一副要哭倒長城的兇猛架勢。

但她的眼淚卻不是源於後悔,而是因為對自己的自怨自艾和對上天不公的控訴。

莊憐雪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她本來也是官宦之家的女兒,和顧文昊更是情投意合,及笄後絕對是要當王妃的尊貴之人。如果不是因為家道中落,她又怎麽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不僅要以奴婢出身的侍妾這種卑賤的身份活著,甚至就連本應該屬於她的王妃之位都要拱手讓人……

這段時間裏,莊憐雪一直都在嗩呐聲的包圍下暗中後悔。恨自己當初對顏顏下手太輕,竟然讓對方在暴曬多日的折磨中都能活下來……

莊憐雪不受控地總是想起一個假設:如果顏顏在那次的折磨中按照她的計劃直接死了……那或許有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不得不說,主角們的命還真的是非常硬,不愧是經常阻礙鬼使判官等地獄公務員們沖業績的長壽釘子戶。普通人在被熊狠狠地拍了幾掌之後,就算專心養傷、一心想要生機,都未必能夠安然活下來;而顧文昊他們兩個,天天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自己給自己心裏添堵,但傷勢還是在一日日轉好,不過半月,竟然就有了痊愈的跡象。

作為一個貼心並且真誠的執行者,顏顏當然在第一時間就表達了對兩個目標的關懷。

她在某日散步結束後,尋了個機會去莊憐雪房內關心對方,“你受了這麽重的傷,正是需要貼心人的時候,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去將你母親接進來住幾日?”

主母開口允許侍妾家人進府小住,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恩典。放誰身上都能樂成太陽花。

但莊憐雪很明顯不這麽想,她不耐煩地悄悄翻了個白眼,“不勞夫人費心,丫鬟們伺候得都非常不錯,不需請旁人進府。”

同時也心中不屑:讓那個賤婢的母親來伺候她?笨手笨腳的一粗婦,也配?

當年顧文昊逼誘自己身邊的大丫鬟春纖冒名頂替莊憐雪流放,臨行前曾經百般許諾,說一定會妥善安置對方的家人,保他們一生無憂。

但實際上流放的隊伍剛出城門,顧文昊就想辦法將這家人關在了自己名下的一處莊子裏。

好吃好喝,可以;但想要自由?不可能。畢竟只要多一張嘴,就多一分真相被戳破的危險。萬一他們嚷出來,顧文昊此時偏寵的愛妾根本不是他家女兒,那一切可經不住細查。

如果不是要穩住春纖,免得出變故,顧文昊早就用真正的封口方法徹底堵住這家人的嘴巴了。

——死人才是最容易保守秘密的。

聽到這個回答,顏顏並不意外,她笑盈盈地繼續寬慰莊憐雪,“這也並不麻煩,只要派幾個嬤嬤去接人便是。你們母女多時不見,肯定也會彼此想念。說來還不知道你家人住在……”

“我都已經說了不用了!”莊憐雪緊張地打斷顏顏的套話,“王妃……夫人多慮了。”

莊憐雪將剛自己刻意說錯的‘王妃’咬得又重又用力,想要借此紮一紮顏顏的心。

可別了。她紮心?紮心是什麽感覺?顏顏只會從醜時之女那學來的紮小人。

顧文昊從王爺變成侯爺,顏顏都樂得想放鞭炮。

當然了,這絕對、絕對不是因為主角受苦而幸災樂禍。

顏顏是因為‘顧文昊總算擺脫異姓王身份束縛’這件大喜事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莊憐雪一邊緊張憤恨地打斷顏顏的話,一邊有些尷尬地將自己向簾子後藏了藏,試圖遮掩住自己還未梳洗的面容。

最近莊憐雪一直在養傷,本就因為鏡中白骨而憔悴的模樣,在傷痛的折磨下變得愈發形銷骨立。

都說‘病美人’、‘病美人’,但其實這個概念也要細分為很多種。

像是西子捧心又或是黛玉那種風一吹就倒了般的病弱,肯定是將纖細柔弱感發揮到極致的‘病美人’,嬌弱易碎,惹人憐愛。

但是像莊憐雪這種心魔纏身,還被熊追著跑了好幾步,差點擦傷毀容的‘病美人’……

那還是算了吧,這能好看到哪去?

莊憐雪就算依然不敢看鏡子,但也能夠猜得出來自己現在有多狼狽。她小時候看不起父親新收的姨娘,故意落水誣陷對方,對方被趕進偏院重病纏身的時候,她偷偷去看過。那人就因為重病而變得一夜蒼老,整個人像是一朵馬上就要枯萎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