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喝了一整夜的酒,阮皙手指扶著門,感覺全身上下連烏黑的頭發絲都散發著一股酒氣味,她淡色的唇抿著,先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冷靜兩秒,才重新看向門外的保鏢:“整個榕城的新聞報紙都被撤下?是誰?”

保鏢說:“經查詢,好像是段家那邊。”

因為不好稱呼為姑爺,這個段家指的明顯是段易言。

阮皙聽完慢慢地閉了閉眼,轉身朝主臥裏面走去,她需要獨立的空間來冷靜一下。

兩個小時後。

在寬敞明亮的頂樓套房客廳裏,一面幹凈光潔的玻璃墻上,映著阮皙的身影,她皮膚很白,穿著身寶石藍毛衣和百褶短裙,安靜坐在餐桌前用早餐,旁邊還擺放著一個瓷花瓶,粉色的玫瑰盛開著。

原本可以心情很美好的一天,卻被段易言撤報紙的行為破壞的明明白白。

阮皙小口喝完了半杯牛奶,伸手問保鏢拿手機,在充足的陽光下,她微低著臉,烏黑微卷的長發微露出一截白嫩的後頸,顯得格外的纖細脆弱。

一個一個輸入著號碼,白細的指尖虛浮在手機屏幕上,停頓了會,才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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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同一時間,在段氏集團的頂樓董事長辦公室內,保鏢重重守在外面,偶爾有秘書泡好茶端進去,不過很快就悄無聲息地退出來,將門給關好。

裏面。

段易言一身白襯衣黑西裝地慵懶坐在真皮沙發上,面朝玻璃鏡,對於幾房的叔伯,他的姿態永遠都是漫不經心,連談事都不把人放在眼裏。

這場家族會議裏,摔門走了三位,段巍沉還坐在主位上,喝完濃茶才道:“易言,我可以分你四房段家應得的財產,其余的條件就別提了。”

段易言對於分財產,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你何必幫著阮正午對付段家,你身上流淌的是段家的血脈,難道以後你的子女會跟著阮正午姓阮?”在段巍沉眼中,自己侄兒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借勢阮家,來打擊報復自己家族。

這樣得利的,永遠是別人。

段易言冷冷淡淡,嗤笑了下:“不然姓段?”

很顯然他字語行間對姓段這種事,是不屑輕視的。

段巍沉無言默了幾秒,將視線看向了沉默寡言的段朝西,父子二人眼神對視後,他放下茶杯起身,將和事老的工作交給長子。

辦公室的門開啟又重新被保鏢關上,空蕩蕩的,顯得過於死靜。

段易言和段朝西待在裏面近十分鐘,無關緊要的交談著,即便有人竊聽,也聽不出什麽來。

甚至是聊到了互相的婚姻上,段易言漫不經心的語調也不知是不是諷刺:“恭喜你,選擇娶了阮玥這樣能幹的女強人回去,如虎添翼。”

段朝西坐姿筆直,從他冷峻精致的五官面相可以看出,是個對權欲有著很大野心的男人。比起段易言喜歡玩陰險手段,生意場上,他的作風更殺伐決斷。

否則也幹不出聯合被逐出家族的堂弟,想謀朝篡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段朝西長指緩慢地整理著袖扣,也語調平平敬他一句:“也恭喜你快離婚了,看來阮家那位首富千金對你也沒那麽迷戀。”

段易言沒有被三言兩語就刺激到變臉,像他這樣披著一層斯文敗類的皮,骨子裏的陰險到什麽缺德事都幹得出,壓根沒有什麽負罪感和道德觀可批判的。

對此,段朝西略有同情這位首富千金:“你不過是對她有三分好感,順勢靠一張臉把人家小姑娘給騙到手,可憐她卻用情至深。”

段易言眼風一掃,直接落過來。

段朝西嘴角勾了勾:“阮皙現在恐怕都不知道自己錯就錯在要在這段聯姻裏動了真情,還被你發現。”

家族之間的利益聯姻,最忌諱的就是動真感情。

段朝西對此深信不疑,所以對即將步入婚禮的阮玥早就私下協議好,讓她以段夫人的名義進公司做他的左膀右臂。兩人的社交圈完全融合,會跟普通夫妻一樣同居生活,做愛生子。

但是不談真感情,不用履行丈夫的責任,他只會以雇主的方式給阮玥金錢物質上想要的欲望。

這樣才能長時期的維持著婚姻的買賣關系,沒有後顧之憂。

……

不談真感情,段易言給了阮皙,名媛界無數女人想要的段小太太位置,會讓她覺得物有所值,在生活和精神世界上得到極大的滿足。

但是僅限於此,真感情這三個字對段易言來說遠不及事業有吸引力,他無心彌足深陷,如今更想的就是怎麽借用阮家的勢力去一招毀了段家的根基。

茶幾上的手機在響,段易言結束了跟段朝西的談話,修長的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屏幕上跳躍出的是陌生的手機號碼,他先沒接,等自動掛斷,又響起第二次的時候才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