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4.7(第4/4頁)
小琪離開之後,梁司月先沒休息,而是給柳逾白發了一條消息,告訴他自己已經回家了。
柳逾白秒回:我在開會。你先休息,晚上一起吃飯。
梁司月想了一下,問他:等會兒我可以去你家裏待一下麽?
柳逾白:梁小姐,告訴你密碼,就是讓你自便,別什麽都跟我請示。
外婆睡了半個多小時,起床,收拾了自己跳舞的行頭,就出門去了。
回家一趟受了些打擊,倒使她這會更神采奕奕。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也只能繼續把日子過好,至少別讓真正關心她的小月,再為她操心。
外婆前腳離開,梁司月後腳就去柳逾白家裏了。
她在屋裏溜達一下,從冰箱裏拿了一瓶水,喝了小半瓶,剩下的放在茶幾上。
將電視打開,找了一部計劃清單裏的電影,但開演十分鐘,她就睡著了。
醒來時,睜眼看見滿屋子都是夕陽光,那樣濃烈的橙黃色,將室內所有物件都塗抹出統一色調。
這是光和色彩壓倒性的勝利,人是這幅畫中最無足輕重的一筆——
直到她發現,柳逾白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就坐在窗邊,盤腿而坐,腿上還放著電腦。
側坐的身影,讓光線描出清晰而具有邊界感的輪廓。
白色襯衫最先淪陷為這過於具有侵略性的色彩的一部分,生動的顏色從襯衫擴展到他的手腕,他的指尖,他的腳踝……直到把他也變成色彩的一部分。
梁司月出神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怔怔地、悵然若失地回神,覺得造物主都更偏愛他,不然,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驚艷的人。
她喊他:“柳先生。”
柳逾白沒有反應。
才發現,他耳朵裏塞著耳機。
梁司月撐著沙發起身,朝他走過去。
快到他身旁時,他終於有所覺地擡起頭來,緊跟著摘了無線耳機,擱在一旁的木地板上,對她說:“醒了。”
她沒有出聲,走到他身旁蹲下來,滑稽地舉著自己的左手,微微地偏了一下頭,往他臉上看。
他的眼睛,在這樣的光線裏,也變成了更暖、更淺的褐色。
柳逾白被她盯得幾分不自在,將筆記本闔上,放在一旁,挑了挑眉,問她:“看什麽看?”
梁司月搖搖頭,低垂下目光,去看他的手指,“你回來很久了麽?”
“剛剛回來。”
“怎麽不叫醒我。”
“懶得。”
“幾點了。”
柳逾白擡腕看手表,“五點半。”
到這兒,這沒有意義的對話一結束,便是沉默。
柳逾白擡眼盯著她,被強烈的夕陽光照著,她凈玉一樣的臉上,隱約可見細小的絨毛,每眨一下眼,睫毛都好似船槳一樣,劃開了這濃稠的、落日的湖水。
小姑娘明顯的興致不高,為親戚的那一爛攤子事。
原該先詳細問問她這些事,可那睫毛的槳,仿佛也劃在他的心裏,劃得人心癢難耐。
於是他懶得再多想,驟然伸手,捉著她右手臂猛地一帶。
梁司月原是蹲著的,一下失去平衡,驚慌失措地往前撲去。
沒有摔倒,撲進他預謀好的懷抱裏,膝蓋落地,跪在了地板上。
他手臂環到她的背後,緊緊地按住,低頭,只頓了一瞬,便徑直地吻住她。
絕非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方式,是成年的力道和技巧,叫她膝蓋發軟,身體往下沉,又被他的懷抱穩穩地、穩穩地托住。
一時間,腦中一片空白。
這個吻,攜了無法忍耐的心火,驚濤駭浪般的強勢的侵略感。
她才知道,原來,是他一直在遷就她慢吞吞的節奏。
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襯衫上洗滌劑的香味,以及皮膚上薄薄的汗味,都在裹挾著她,讓她順不過來呼吸,有一種溺水感。
心臟劇烈跳動,直至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