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4頁)

莊嬤嬤,“……”

***

宮裏又掀起了一陣流言蜚語,皇後娘娘又病了,比上回病的更重,據說徹徹底底下不了榻,整日昏睡不醒,滴水不進。

除此之外,未央宮外面也發生了一樁事,原本種了花卉的草圃,一夜之間被人填上了青石磚,別說是昨晚.插.進.去的木牌,就連一棵花木也未能幸免。

國公夫人與穆世子入宮探病。

昏睡了一夜,穆溫煙並未好轉,相反的,她神情呆滯,一慣機靈水汪汪的大眼也沒了精氣神,小臉蒼白如紙。

莊嬤嬤稍稍交代了幾句,國公夫人便大約明了了,“哎,這世上男子皆一樣,可皇上也太不知節制了,哪能把人折騰成這樣?!”

她話音剛落,玳瑁瞥見了一抹帝王龍袍衣角,蕭昱謹不知幾時已經站在內殿,她嚇的立刻跪地,“皇上!”

莊嬤嬤深深的看了國公夫人一眼,她自己則悄然退開稍許。

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

尤其是在未央宮內。

因為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帝王究竟什麽時候會悄然無聲的出現。

國公夫人臨危不亂,起身行了禮,“給皇上請安。”

當年蕭昱謹去西南歷練時,國公夫人已嫁入鎮國公府了,故此,他二人早年就認識。

穆溫煙揪著被褥,把自己藏了起來。

國公夫人看著帝王陰沉的臉,神情訕了訕,“皇後打小驕縱,這事皇上比誰都清楚,這不,昨個兒晚上吃了些苦頭,還在鬧著小脾氣呢。”

蕭昱謹,“……”

帝王用他的冷硬苟住了局面,似乎無論發生了什麽,他始終如一的清冷無溫,就像是幾年前,那時候穆溫煙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她性情開朗,足智多謀,但她無論做什麽,亦或是說什麽,蕭昱謹始終是那副漠然。

“夫人可否先回避?”帝王言簡意賅。

國公夫人常年跟一對傻父子相處,還不曾與蕭昱謹這樣的男子“交過手”,她搵了搵臉上並不存在的淚,惋惜道:“皇後自幼聰慧,也不知怎的就這樣了,皇上多擔待些,皇後才十六,身子骨經不住折騰。”

說著,國公夫人坦坦蕩蕩的離開了內殿。

李德海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也隨即退下,他多瞄了一眼國公夫人,他也算是見多識廣,可不知為何,總覺得國公夫人深藏不漏。

內殿再無旁人,穆溫煙聽不見任何動靜,她被薄衾悶的難受,稍稍探出來一些,卻是正好撞見了帝王的凝視。

穆溫煙喉嚨幹澀,大約是昨天哭叫的太狠了,啞聲問,“你來作甚麽?”

蕭昱謹踏足未央宮的一刻起,就知道他自己輸了。

又輸給了這個心智不全的小混蛋。

帝王輕嘆了一聲。

他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麽?

“起來。” 他們那樣之後,他還沒跟她好好說說話。

穆溫煙哪裏肯?

她一想到昨日,無論她如何求他,又如何的痛哭裝可憐,蕭昱謹就像是發了瘋一樣,仍舊不管不顧的起伏,她現在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委屈的不行。

立刻又哽咽了,啞著嗓子說,“皇、皇上,你難道就不能給我一條活路麽?我給你當了兩年皇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家中還有年事已高的爹爹,和尚未成婚的兄長,我……”

“夠了!”帝王揉了揉眉心,不曉得她又是從哪裏看來這些措辭。

穆溫煙的確頓時停住了,但露出薄衾外面的眼睛,卻是怎麽也抑制不住眼淚,“昨晚不是說好了再也不兇我了麽?嚶嚶嚶……”

蕭昱謹噎住。

他一慣不懂如何與她相處,可這些對那個人而言卻是輕而易舉。

帝王的身段高大頎長,他此刻就杵在那裏,又氣又束手無措。

可仍舊是那張冷漠無溫的臉,兩人對視著,誰也沒有讓誰,最終帝王無奈,先啟齒,“突厥使臣月底來朝,你最恨的人也要入京,你就打算這樣見他們?”

提及突厥,穆溫煙眼裏的三千委屈頓時化為憤恨。

前一刻還是一只飽受欺壓.淩.辱.的可憐白兔,但這回已經是渾身長滿刺的小刺猬了。

她眼神兇狠,嘗試著爬起來,卻又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在“虛弱”狀態,以免蕭昱謹又逮著她折騰,穆溫煙把自己偽裝成嬌軟小白兔,“嚶嚶嚶……突厥殺我西南將士無數,手上還沾染了我叔伯的血,突厥人來了,本宮當然要站起來!”

“本宮”二字都喚出來了。

蕭昱謹看著她矯揉造作之態,薄涼的唇微微一抽,帝王走上前把穆溫煙扶了起來,掌下的小身板纖細柔弱,仿佛她稍稍一用力,就能擰斷了她似的。

再看傻皇後膚色略顯蒼白,宛若被雨水打過的梔子,帝王眉心擰了凝。

昨晚他可能真的下手太重了。

穆溫煙機靈多怪,但受不住帝王激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