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4頁)

皇太後的身子微晃,“皇帝,你若是敢動哀家,哀家就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你的生母!”

她見識過帝王的狠辣,而更讓皇太後為之害怕的是蕭昱謹的城府與隱忍,他既然早就知道,為何能忍到如今?

皇太後在賭,賭蕭昱謹留著她的命一定是有理由的,她反正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的了,輕笑著說,“皇帝,你至今都留著哀家的命,恐怕就是還沒找到那位婦人吧?你一開始留著蘇家與哀家,也都是為了那封遺詔!”

蕭昱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了,他微垂眸,從廣袖之中取出一卷明黃色布料,大掌稍一動作,將上面的字跡呈現給了皇太後看,“遺詔?蘇氏,你是指這個麽?”

此時,皇太後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那塊明黃色的布,她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使勁閉了閉眼,又再度睜開。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不要以為你弄來先帝的親筆書函,我就能相信你!”

蕭昱謹只是淡漠的看著她,眼光無波無痕,不摻雜任何情緒。

皇太後突然紅了眼,一直不住的在搖頭,“不可能的……不會的!先帝對哀家不可能沒有一絲情義!為什麽儲君之位當真是給老六?!明明當年我才是皇後!我才是皇後啊!先帝他……愛的人是我!是我!”

蕭昱謹眸色微冷,“遺詔寫的清清楚楚,六皇子就是先帝欽選的儲君,這份遺詔千真萬確,並無作假。蘇氏,若非是朕天命為帝,你這些年算是白謀劃了。”

“其實,先帝知道朕的生母是誰,先帝也知道你是如何假裝有孕,只是他恰好需要你與朕這兩顆棋子。先帝對你的寵,不過只是在給賢妃豎起的擋箭牌罷了。”

皇太後入宮那會,一直不曾得寵,後來終於讓她有了機會得到聖寵,宮裏的每個女子皆對帝王的雨露渴望不已,她也一樣。

先帝不.重.欲,又是俊美無儔的男子,這宮裏沒有哪一個女子不愛慕他。

皇太後亦然。

可她頭一胎被人殘害,落胎後傷了身子,那時候後宮暗.潮.湧.動,為了固寵,皇太後在休養身子期間,就將身邊的美貌貼身宮女塞給了先帝。

那晚先帝並未拒絕。

沒過多久,那宮女有孕了,皇太後卻是瞞了下來,她自己則謊稱懷孕,等到宮女誕下皇子,她也假裝生產,再將那孩子歸為她己有。

一切皆安排的□□無縫,她從一個失寵的妃嬪,縱身一躍又成了生育皇嗣的有功之人。

也因為那個孩子,皇太後才最終在後宮爭鋒之中占據了一定地位。

“不……不可能!先帝一路護著哀家,將哀家扶上了後位,遺詔上如何會說賜死哀家?!”

皇太後哭中帶笑,但笑起來卻是比哭還要難看。

有時候人不是不知道真相,他/她只是不願意面對罷了。

“蘇氏,你從頭到尾不過只是先帝的棋子,先帝利用你,轉移了後宮對賢妃的迫害。不然你以為……為何賢妃死後不久,先帝就立下遺詔,隨後沒幾日也駕崩了?不瞞你說,先帝曾派人去西南暗殺過朕,朕與你一樣也是棋子,但朕與你不同的是,朕親手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皇太後捂臉嚎啕大哭,一手揪著胸口的衣襟,那裏面如被刀攪般的痛,曾經傷過的無數道傷疤,又被人撕開,鮮血直流。

原來,先帝對她的寵愛是假的,她並非是母憑子貴,一開始不過只是先帝的設計,先帝需要保護賢妃與六皇子,故此就將她與蕭昱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其實,她許久之前就已經猜到。

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當日下午,皇太後自縊而亡,宮人發現屍首時,人已經僵硬了,算著時辰大約是在帝王離開之後沒多久,她就自行了斷了。

禦書房,李德海躬著身子遞了一張手箋給蕭昱謹。

蕭昱謹掃了一眼,眼波依舊沒甚變化。

手箋上是京城郊外一處尼姑庵的地址。

旁人或許不會其中諸多彎彎繞繞,李德海卻是明了。

他原以為帝王的生母已亡,畢竟蘇家不會留著這麽一個大禍害。

又或者說,蘇家與皇太後之所以留下帝王生母,也有可能就是防備今日,也好將那婦人當做是籌碼。

可誰知,蘇家會敗落的那樣徹底,而皇太後也放棄了活下去的機會。

***

穆溫煙是被熱醒的。

眼下寢殿已經換上了厚實的絨布帷幔,薄衾也改成了深秋所用的棉被,莊嬤嬤白日裏命人曬了被褥,穆溫煙一人睡剛好,但蕭昱謹夜間不知是幾時過來的,穆溫煙被他圈在懷裏,他身上又.燙.又.硬.,硌得穆溫煙好不難受。

好些日子沒做那個事了,穆溫煙被他抱著,鼻端全是他的氣息。

這人也不知是否故意的,呼出的.氣.息.皆.噴.在她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