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2頁)

寧姝跟著寧趙氏拜見了太後之後,束手乖乖站在一旁。

太後微微笑道:“以往未曾仔細見過,寧家這兩個丫頭倒是生的好看,一個嬌艷一個清麗,不分彼此似的。”

太後身旁的白釉茶碗“嗤”了一聲:“太後損人的功夫又上了一層樓,這兩個長得不分彼此?寒磣誰呢?我要是那個叫寧姝的,現在立刻跳起來戳她眼睛。”

另一邊的青釉八角楞瓶跟著說道:“方才那個胖姑娘,太後說她從小就長得喜氣,和剛出鍋的發糕似的,差點沒把她氣暈過去。”

白釉茶碗:“太後就這點愛好了,藏著話頭損人,偏偏別人又說不了什麽,還覺得她慈愛呢。”

寧姝:……看來這個太後和自己想象中的有點差別。

太後端起白釉茶碗,抿了一口茶潤喉後,笑吟吟的沖寧姝招了招手:“來,讓哀家仔細瞧瞧。到底是晉國公夫人看上的姑娘,長得就是好看。”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晉國公夫人第一個反應過來,面上不顯,笑的柔柔潤潤:“娘娘,那位是寧府嫡長女寧姝,與世子有婚約的,是那位妹妹寧柔。”

“哎喲,看我這記性。年紀大了,就這一會兒功夫。”太後就像和人閑話家常似的。

白瓷茶碗嘆了口氣:“前面還說姐妹兩個長得像,後面就說姐姐好看,太後絕對是故意認錯的。”

青釉八角楞瓶:“貴門婚事哪裏逃得過宮裏的眼睛。搶人婚約被嘲諷兩句怎麽了?又沒指鼻子啐她。”

寧姝:突然覺得這位太後好可愛怎麽辦!

寧柔第一次見這麽高地位的人,一時有些膽怯,但隨著太後的幾句溫柔安撫,也就松了口氣,將自己的壽禮獻了上去:“娘娘長命百歲,壽比南山。”

“喲,這是什麽?”太後問道。

寧柔答道:“此乃盧會敷面霜,西域有種藥材名叫盧會,塗在面上可使皮膚愈發瑩潤。”

太後示意一旁宮女收下,說道:“柔兒有心了,哀家都未聽過盧會,想必是自己親手做的吧。”

寧柔一聽,連忙答道:“是,是柔兒親手做的。”

太後滿臉慈愛:“正是要如此,皇上愛民倡儉,咱們也得跟著出一把力,可不能平日光揮霍了,這一分一毫都是百姓的勞苦。”

晉國公夫人聽到太後口風,即刻抓住時機,柔聲說道:“娘娘,柔兒向來是最懂事兒的,不然臣婦也不會相上這門親事。只是轉年世子又要去駐守,白白讓姑娘多等一年花期。”

太後斂目:“世子開春便要走?那由現在算起,若是趕著成婚確實有些急了。”

“正是如此!”晉國公夫人說道:“俗話說成家立業,成家在先,立業在後。淵兒這一走又不知何時歸來,臣婦孤身一人,總也想要府中有個人陪伴。”

太後微微點了點頭,過了半晌,她開口道:“確實。但既然這樣,想必大家都能理解。”

在場幾人一臉懵逼的看著太後,不對啊!您不應該這麽說啊!您此刻應該賜婚啊!怎麽能指望別人理解?

晉國公夫人又想說些什麽,就聽到內侍在外喊道:“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諸人也不便多說,只好紛紛站好與皇上問安請辭。

寧姝站在原地,低著頭只看見來人袍角紋繡的金邊,宛若流水一般。

荀翊由她身邊走過,只看見她頭上簪的那朵含苞待放的山茶,是昨晚選出來的那套衣裳。

他不開口,但也想說朱紅色的好看些。

荀翊停在寧姝的身旁,對著太後說道:“母後今日這朱紅披帛顯得氣色頗好。”

太後被兒子一誇,笑的合不攏嘴,宮女連忙上來將寧姝幾人請去榴春宮靜待開宴。

母子兩人表面寒暄片刻,荀翊問道:“晉國公可使想要求一紙賜婚?”

太後說道:“我沒應。搶人婚約的東西也配讓本宮賜婚?無緣無故侮了我皇兒的名聲。”說完,她有些惋惜似的:“那姐姐倒是長得好看,可被人奪了婚約竟連句話都說不出,空是讓人欺負的命。聽聞是個傻的,平日喜歡對著瓷器自言自語,平白可惜了一張臉。”

荀翊微微笑道:“兒臣小時候也時常被人說癡傻。”

太後聽了臉色一變:“那哪兒能一樣?!皇上切莫這麽說,若不是當時形勢所迫,皇上忍辱負重,我們母子兩個如今也早就沒命了。”

寧姝一行人出了太後宮中,寧柔扁了下嘴,有些不高興的對寧姝說:“都是你,穿什麽朱紅色的衣裳?與太後一個顏色了,惹得太後皇上不喜,原本好好的賜婚,都被你給攪了!”

這簡直就是沒事兒找事兒,寧姝哪裏知道太後今天用什麽顏色?再說了,太後穿了難道別人就不能穿了?

她沖著寧柔呲了下牙:“自己不夠好看,怪得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