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第2/4頁)

“興風作浪。”王逍君由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不過是小兒的把戲罷了,我倒要看看他想要做什麽。”

王逍君兒時見過荀翊,這也是為什麽他即便是到了如今仍然不將荀翊看在眼裏的緣故。

那時候後宮動亂外戚當權,他身為皇後的嫡弟,在宮裏內侍眼裏可是要比荀翊這不受寵甚至根本掛不上名的皇子要尊貴許多。

荀翊那時候還小,興許只有四五歲的光景,脾氣又軟又柔,動不動就要哭,甚至連內侍都怕。

明明是皇子,做錯了事情卻嚇得渾身發抖,一張秀氣的小臉嚇得青白,實在是可笑。

王逍君記得那時候就是荀歧州替他出頭的。

不過是個窩囊廢,如今又有何能力站在自己頭上?當日王家扶他當皇上的時候當真是瞎了眼,荀翊也是個不識擡舉的。

王逍君眼看著那黛藍色的旗未出片刻便被雨水打了個盡濕,不由得笑出聲來——如今荀翊的模樣,應該也和這般差不了多少吧。

王家一家的仇怨,就由自己來報。

他從一旁的近衛手裏抽了一杆銀槍,喝馬向前奔去。

“都說了讓你不要拿旗了!”戴庸混在兵卒裏喊道。

介涼手上持著那柄高高的皇旗,擡手一轉,格住三個士卒的彎刀,他啐了一口,罵道:“不拿旗怎麽能分出誰是正誰是邪?去他大爺的,這些人拿的是彎刀!”

前面的兵卒武功了得,彎刀被格之後反應極快,一起猛地向後一拉,試圖奪過介涼手中的旗杆。

介涼往後一拉,那三人也跟著向後使勁兒,形成僵持之局。

介涼嘴角一勾,作勢要後拉,那三人眼看著便愈發用力。介涼卻突然往前一松手,嘩啦一下,那旗杆被三人猛地向後帶去。

三人一起用力,如今卻失去平衡,紛紛向後跌去。

介涼往前一探身,又將那旗杆抓在手中,趁著那三人沒站穩,旗杆一蕩,一連三下打在那三人的臉上。

旗杆尾巴一收,再向前用力一推,狠狠地貫在了第一個人的胸口,將他向後猛地拍去。

第二個人一看事情不好,迅速欺身向前,舉刀便向介涼手腕砍去。

“咣”的一聲,那刀猛地被擋開,荀翊站在一側沉聲說道:“別玩。”

介涼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說道:“這不是好久沒打架了嗎,活動活動筋骨。”

戴庸在後面喊道:“你就差把自己的手腕給活動沒了!還活動活動!”

“左手活動完了。”介涼瞥了他一眼,右手卻不知道何時擡起,上面是他不常用的一把半長不短匕首,將一旁揮刀而來的人擋住,反手一抖那匕首,直接抹掉了身旁攻來之人的脖子。“現在是右手。”

“嘖嘖。”戴庸雙手持著一把精鋼劍,快縮成了一個團,但還是有空和介涼唇槍舌戰:“花架子。”

“花架子也比你管用。”介涼左手又是一蕩,旗杆所到之處劃下一片士卒。“他們用的都是彎刀,這不是我們的士卒。”

“早就知道了!”戴庸回道:“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南邊那麽容易敗,他們又哪裏來的五萬兵卒藏在京城?”

“你的意思是……”介涼心裏一驚,再看荀翊,卻見荀翊臉上並沒有什麽波瀾,想來皇上是知道這件事情的,甚至連這件事情也是在他的計算之內。

南部久戰不止,賊寇使用百姓血肉作為城墻抵擋晉國公所率士卒。

想想也是,即便是再勢大的賊寇,又怎麽能和晉國公麾下相比,以百姓血肉之軀作為盾牌確實能延緩頹勢,但也只是守而非攻。最不濟就是那些將領俱都不敢擔責,這才慢慢拖著。

可晉國公哪裏敢拖著?拖著如何與皇上交代?

但他卻就是拖了。

再仔細想想,那些百姓被擼到了賊寇那兒,難道能不吃不喝?可這些賊寇卻偏偏將這些百姓養著,先不管吃的好壞,反正沒讓他們死,每次打仗的時候就拖出來用一遍。

如今看著眼前的彎刀,介涼是想明白了,那些賊寇就是如今的逆賊,他們用挾持來的百姓充人數,要打仗了也不著急,就拖著,一邊造勢聲討皇上寧妃,一邊借著兵荒馬亂的態勢將那些兵卒想方設法的移動到京城來。

先不管京兆衙門有沒有和他們沆瀣一氣,也不管他們怎麽將這些士卒送來的,但如今他們有如此之多在京城,那南部的壓力定然少了很多。

如此一來,晉國公便可率眾襲擊。

而對於這些逆賊們而言,京城才是最重要的地方,南部可放,於是他們行此招數。

但對於皇上來說,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逆賊在遠處不好解決,不如引到自己的地盤上,且還給南部減緩了壓力,對那些被俘的百姓也能更為輕易的解救。

介涼甚至想到,說不定就是因為今年藻災,所以皇上讓這些人幫他養百姓也說不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