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十兩銀子買來的童養媳(完)(第3/4頁)

不服老,但不妨礙他在感受到徐宴的鋒芒後,與之為敵會心生膽怯。

徐宴只短暫地昏迷了下,約莫一刻鐘就忽地一驚而醒。他從京兆伊的客房沖出來,血紅著雙眼沖去了京兆伊的停屍房。

白布揭開,確實是丸子,他今早還志得意滿說必定要給他徐家創下萬貫家業的嬌妻。徐宴的眼淚一瞬間就落下來,無聲無息的落淚。清雋秀逸的臉龐因太過痛苦,額頭爆滿青筋。徐宴哆嗦著手,小心翼翼地撫丸子的臉頰。

“敏丫,敏丫?真的是你啊,你不是說要替我創下家業麽……”

徐宴聲音沙啞而粗嘎,像是逼迫到極致發不出聲音的赫赫。他手腳冰涼地趴伏在停屍床上。丸子的身上還穿著盡早他親手挑的那間正紅衣裙。

這是徐宴的執念。

敏丫當初嫁給他,沒龍鳳燭沒酒席沒新衣裳。兩人就吃了一頓飽飯,搬到一間屋裏去,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這些年來,因著家中困苦,敏丫也沒穿過正紅的衣裳。徐宴做官後,便偏好往家裏搬正紅的料子。越正的紅越是要搬,還總哄著丸子穿。

停屍房裏一片死寂,徐宴的臉色太過嚇人。且別說罪魁禍首的兩輛馬車的主人縮在角落裏,便是親自趕過來的京兆伊也呐呐不敢言。

“……誰幹的?”須臾,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

徐宴的聲線被壓迫到一定程度,聽著不負冰涼反而冷冽逼人。一聲出來,屋子裏的人都抖了三抖,頭皮發麻。而跪在那雙目血紅徐宴卻霍然扭過頭,兇狠的目光掃向角落的兩家人,怒喝道,“說!到底是誰?!”

京兆伊十分尷尬,肇事者兩家人都不站出來,他一個外人反而夾在中間兩頭不好過。

為了不招惹柳家人說是陵王世子的錯,陵王雖不理事也不得聖寵,卻到底是正經的龍子鳳孫;為了巴結陵王府說是柳家人做的,這柳崇可是京城有名的混不吝。就是皇親國戚都敢打上門去的人家,整他不是眉頭都不眨一下?

京兆伊左顧右盼了許久,沒說出個所以然。

倒是陵王世子在對上徐宴的眼睛之後,搶先開口劈開罪名:“是柳家護衛斬殺的!我的馬車是被驚到了才亂沖亂撞。雖說踢傷了不少人,我可絕沒傷著徐家內眷。”

“你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你的護衛將人踹到我柳家馬車下,我家護衛驚慌之下誤殺!”柳月姍已經嚇破膽了,縮在柳崇的身後不冒頭。

柳崇雷鳴似的大嗓門嚷嚷道:“陵王世子,推脫罪名可不是這麽推脫的!照你這話的意思,這裏頭就沒你什麽事兒?若非你當街縱馬,如何會出這等亂子?老夫都沒怪你驚了柳家馬車嚇著乖女,你卻一股腦兒將這屎盆子都扣我柳家頭上?”

陵王世子沒料到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兒,柳家人也能這般顛倒黑白,都驚住了。

怪不得都說柳家人不好惹,這柳崇哪裏是不通文墨的粗人?

這根本就是巧舌如簧到極致!

但他也不是個蠢的。甭管這徐家什麽樣,當街亂殺人的名頭他是死也不會任由柳崇扣他腦袋上的。更何況,這人本就是柳家護衛出手砍死的。

“柳將軍,本世子也不與你辯駁這誰家先驚馬之事。本世子但且問你,人是不是喪命於你柳家人之手?”

柳崇不可能認,自然是含糊:“事情都是先有因有後果。若非你先鬧出的因,我柳家又如何會在不得已之下,出這等令人羞愧於人的果?”

“既然你這般說,那就是承認人是你柳家……”

“世子請慎言!”柳崇怒喝地制止,眯著眼強行說理道,“小女慣來是個膽怯之人。這出門做客好好兒的,突然驚馬,那般兇險,我柳家家仆拔刀不過是想當街斬馬,以此平息危局。那徐家夫人如何從街區沖到路中間來,全拜你你家馬車驅趕所致。這一點,你是認的?”

“你放屁!”陵王世子被氣得都顧不上修養,“柳姑娘言之鑿鑿,命護衛多砍幾刀的話語還聲聲在耳,你竟也巧舌如簧辯駁得了?”

柳崇咄咄逼人的氣勢一僵,扭過頭看向縮在他身後的柳月姍。

柳月姍自進來起,就不敢直面徐宴。此時被父親不可思議的眼神一掃,頓時惱羞成怒:“我,我自然……”她注意到全屋子的人都在看她,立即將話咽回去喃喃道,“我自然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陵王世子未免信口雌黃!”

陵王世子差點被柳月姍給噎得翻白眼。原先他還覺得這柳月姍雖性子不好,但委實生得絕美。此時只覺得此女便是頂著這幅皮囊也不堪入目。

“爹,當時兵荒馬亂的,馬兒亂跑,也看不清四周有人。”柳月姍小小地瞥了眼臉色已經鐵青,用冷冽的視線鎖定了角落裏爭執不休的幾人的徐宴,心裏苦的跟喝了苦膽汁兒似的。早知會出這樣的紕漏,當初她就不該貪圖一時之氣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