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2頁)

“他們自然是敢的,畢竟後面有人與其撐腰。”

“有人撐腰?”頓了頓,她擡起頭,看向男人,依舊不解,又問:“這和靖王來梧州又有什麽關系?”

厲晟並無半絲不耐煩,依舊是笑著回答她:“自然是有關系的。”

望著女子不解的神情,他不緊不慢地一字一句說:“因為是本侯親自請旨,請殿下來的。”

說罷,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斂下心底的想法,他的確請了旨,可是卻並未想到會是這位前來。

看來,他那位舅舅心底已經對儲君之位有了想法。

他眼神閃了閃,想到書房的那封來自京城的書信,心底輕嘖了一聲,一把龍椅,多少人都要費盡心思去爭。

容悅沒有想到厲晟會這般說,咬唇半晌,眼睫輕顫了下,說不清是擔心還是情緒,她聲音又輕又細:

“羅氏背後之人,連侯爺也無可奈何嗎?”

連簡毅侯都無可奈何的人,除了皇室中人,不作他想。

怪不得,他會請靖王殿下親自前來。

容悅心底無奈,也覺得幾分涼意,梧州一個羅家,背後竟是牽扯了這麽多嗎?

所謂的公道,不過是看誰權勢更大罷了。

羅家對於她來說,不亞於龐然大物,伸手就能捏死她,她只能夾縫求生。

她思緒紛擾,手指忍不住地動了動,撚了撚手中的帕子,眸子裏神色復雜。

卻不想,厲晟在聽到她這話時,就輕嗤了一聲,食指彎曲彈了彈她的額頭,有些無奈:“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容悅捂著額頭,有些委屈地看向他,厲晟頂著她的視線,有些不自然地去替她揉了揉額頭,斷了剛剛的話題,擰眉:“疼了?”

罷了,還不待容悅說話,他又輕笑著斥了句:“真是嬌氣。”

話雖如此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依舊溫柔,雖帶著些生疏。

容悅心下跳動如雷,臉頰微紅,就在她有些無措的時候,上方的男人突然彎下腰,湊近她,意味深長地對她說:

“本侯並非不能解決此事,只是既然能有更省事省力的法子,本侯又何必親自動手?”

容悅總覺得他的話裏有深意,故此,緊緊閉著嘴,不去回他。

可厲晟卻是不作罷,輕蹭了蹭她額間,低聲輕問:“嗯?阿悅可明白?有些時候,並非一定要自己扛下來。”

容悅忽地心下一動,好似知曉了他話中的意思,有那麽一瞬間,她鼻子有些泛酸,險些紅了眼眶。

若是可以,她自然也不想所有事,都自己扛下來。

只是,她深知,沒人會幫她。

可是如今,似乎有一人恰好心疼她,待她溫柔,容悅忽地有些難過,為何她是在這時才遇到他,明明感到他的確是真心實意,卻因著身份仿徨不敢上前。

她輕呼了一口氣,朝著他彎了彎眸子,笑得很糯很軟,也含著些許溫柔,厲晟看得心底微癢,似被輕撓了一下,讓他眯起眼睛,袖子下的手握了又松,他忽地低下頭,薄唇帶著一分涼意,印在了容悅的唇角。

容悅剛要回答他,就被他動作惹得朝後退了一步,後膝抵在榻邊,一個不穩,忽地兩人倒在榻上,厲晟手疾眼快地將兩人翻了個身,最終他自己落在榻子上,容悅跌進了他的懷裏。

他忽地發出一聲悶笑,眉眼間愉悅。

容悅在他面前又出了差錯,心中窘迫,一時之間忘了剛剛想要回答的話,臉頰通紅,後腰被男人攔住,她埋在他懷裏,久久不敢擡起頭。

良久,上方傳來男人帶著笑的聲音:“阿悅是要一直這般躺著?”

容悅本就羞得不行,又聽他這話,連忙胡亂撐著他的身子爬起來,臉色通紅後退兩步,卻被男人攔腰摟住,聽著他有些無奈的聲音:“你小心些。”

“剛剛不還是覺得身子疼?怎得一點都不仔細著。”

容悅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不怎麽疼了。”

如此一番,她早就忘了他剛剛說的話,甚至連自己本欲要和他說的事,都想不起來了,只想著,讓他趕緊忘了她身子的事情。

厲晟沒信她這話,今日他離開時,余光曾瞥見床上一抹紅色,方才知,自己竟是弄傷她了。

她手心破了一處,都要疼得紅了眼,更何況那處?

他今日沒有心思做旁事,尋了之前聖上賞賜的藥膏,本來準備晚上去尋她,卻不想聽屬下說,她來了平輿街,還未來得及處理政事,便趕著過來找她了。

那支藥膏在他身上,只不過,他看了女子兩眼,並未將藥膏給她。

總歸現在是無法用藥的,倒不如,他晚上親自給她送去。

他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