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頁)

京城中有許多人都不曾見過她。

此時站在不遠處涼亭中的人,遠遠瞧見這邊美景,眼底倏然閃過驚艷。

他穿著寶藍色的衣袍,腰間系著羊脂玉佩,玉冠束發,端地一副清貴公子的氣派,站在涼亭裏,怔怔地看著梅林的方向。

一旁的人見他怔住,有些不解地推了推他,笑道:“陸兄,你這是怎麽了?看見什麽了?”

一邊說著,一邊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剛好看見容悅擡手折下一支梅花的場景,仰著白凈的臉蛋,艷艷紅梅,越發襯得她膚如凝脂般。

那人一頓,剛要開口說什麽,余光忽然瞥見她做婦人的發髻,瞬間回神,順便拉了一下身邊還在發怔的藍衣男子,說道:

“好了你!快別看了。”

說話的人是定國公府的嫡子,他有些哭笑不得地,他口中的陸兄是鎮國將軍府的幼子,陸辰。

鎮國將軍是先帝的心腹,也是完全的保皇黨,所以鎮國將軍府和定國公府關系尚好,兩家嫡子自然從小相交,這次宴會,常氏特意讓其將陸辰請來,目的不言而喻。

最重要的是,因為要牽制簡毅侯府,當初先帝將兵權四分,靖王手中一份,簡毅侯府除了私家軍外,另得一份,這是當初厲晟初次上戰場時,先帝不得不交出的一份兵權。

剩下一份就在鎮國將軍手上,最後一份在靖王登基時,又轉到他的心腹、齊侯府長子手上。

而這裏,簡毅侯府私家軍可以一敵十,尚且不算,其中鎮國將軍作為牽扯簡毅侯府的存在,他手中的兵權是占大頭的,因為他家世代愚忠,是完全地保皇黨,所以先帝能放心地將兵權放在他手裏。

齊侯府早早站隊新皇,是以,兩份兵權合一,占了朝廷一半的兵力,所以新皇位置穩固。

而鎮國將軍府,作為保皇黨,如今新皇登基,自然也就是擁護新皇,所以,對於皇室來說,只有簡毅侯府的兵權尚未收回。

尤其是簡毅侯府可養私兵,這一點是歷代皇上心底的刺。

這也就代表了,作為鎮國將軍府的幼子,又因其上面三位兄長,兩位戰死沙場,所以對他這位幼子,全府上下將他看得和心肝一樣,與僅剩的一位兄長不同,他被養得過分單純。

陸辰被他拉扯地回神,他眸子澈亮,拉住顧嶼的手臂,忍不住發問:“剛剛那位姑娘是哪府上的千金?”

顧嶼心中一緊,他承認剛剛那女子的確容貌過人,就連他也有一時失神,可是那女子明晃晃婦人發髻,怎麽也不該被忽視吧?

更何況,他清楚地知道自家母親讓他將人請來,是為了他那嫡親的妹子,所以他立刻拉住人,說:

“陸兄,你在說什麽呢?你該稱那人為夫人。”

陸辰一愣,連忙又擡頭去看,終於看清了那人的發髻,似乎是受了天大的打擊,整個人愣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顧嶼心底叫糟,說是遠,其實梅林離這涼亭並不怎麽遠,至少他看清了那女子身上的布料,皆是宮中妃嬪才用得上的,他之所以認識,還是因為曾經他祖母被賞賜過一匹,後來他妻子有孕時,祖母送了他妻子一匹。

既然被這女子穿在身上,由此也可猜到其身份必然不低。

再看陸辰失神的模樣,他立刻皺起眉頭,雖是有些荒唐,但是他依舊隱約有種壞了事的感覺。

容悅不知這邊的鬧劇,她剛折了梅花,陳嬤嬤就上前告知她遠處有男子在,她雖已是婦人,不若那些待嫁閨中的女子般,可也是避開為好。

她點了點頭,手中的梅枝被她隨意丟下,她看都未曾往涼亭看一眼,領著陳嬤嬤繞了道離開。

等陸辰回神之後,容悅早就沒了身影。

他有些失神落魄地,坐在涼亭裏,卻依舊在想著剛剛的事,顧嶼見他似比剛剛好了些的模樣,心底微安,向一旁的下人使了個眼色。

這場宴會主要是為了撮合陸辰和他嫡親妹子,自然要讓他那妹妹露個面。

就在等待時,陸辰似終於回過神來般,問了顧嶼一句話:“你身為東道主,可知剛剛那人是哪家的夫人?”

顧嶼剛喝的茶水,險些嗆出來,意識到陸辰來真的後,他心底微沉,他擰著眉,提醒他:“那女子已經嫁人了,你可別亂來!”

陸辰斜了他一眼,恢復如常地笑了笑:“你告知我後,我才好死心啊。”

顧嶼看了他一眼,將信將疑地說:“請帖全是我母親派人送的,我並不知曉。”

其實大概也能猜出來,京城中容貌出眾的女子,哪一個,他們不認識?

符合剛剛那女子身份的,不外乎是那個人,可就算他知道,此時也不會說出來的。

陸辰隨意地點了點頭,似是放下了般,可是他端著茶水抿了口,視線卻是無意識地落在不遠處的梅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