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系統的好感度在到達滿值後瞬間宕到谷底, 腦中的提示音在一瞬間變成一道有些刺耳的電流聲。

路之遙被這聲音刺激到,情不自禁咬著牙捂住了耳朵。

好吵,好難受。

路之遙有一瞬的意識模糊。

齊曜黑眸微詫, 立時想伸手扶住她, 卻在一瞬停住了手。

他微紅的眼睛仍注視著路之遙, 薄唇微張, 最終一言未發。

這聲音維持了幾秒陡然消失。

路之遙倒吸了口冷氣, 慢慢直起身子,使勁揉了揉耳朵。

她擡頭看向齊曜,呼吸有些急促, “你說假的, 是什麽意思。”

齊曜整個人像是從方才那種接近崩潰的破碎中恢復過來了一樣,表情淡漠平靜,似乎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唯有微紅的眼睛和臉頰處的濕潤暴露了他方才的崩潰。

路之遙一時間搞不清現在的狀況,有些詞窮,“你——”

齊曜朝她伸出手, 笑了下“走吧, 進去跳舞吧。”

路之遙思量了幾秒,伸手過去, “好。”

她的腦子有些亂,對於齊曜的狀態感到迷惑, 對系統的好感度判定也感到不解。

路之遙現在不敢輕舉妄動,打算過了今晚再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齊曜挽住她的手,側頭對她輕笑了下, 一時間,清俊淡漠的面容上立時露出了一個稱得上是溫柔的笑意。

路之遙一瞬間起了雞皮疙瘩,也逼著自己露出了一個笑。

兩人手挽著手進入了主廳。

廳內們的賓客在看到兩人的瞬間, 有一刹的安靜,隨後便又是一派歡歌樂舞的景象了。

齊曜的父母都認識路之遙,見到路之遙還寒暄了幾句。

寒暄中,齊母卻說了句,“可惜今天勝仁他們忙著應酬沒來,不然你們可以——”

齊父咳嗽了聲,齊母尷尬地頓住,只是笑笑,“啊,遙遙你不用太拘謹,這種生日宴也只是走個形式嘛,你們年輕人好好玩吧。”

勝仁全名路勝仁,是路之遙的父親。

路家的人沒來的話,那……

路之遙松了口氣。

一場不尷不尬的寒暄過去,主廳內的燈光逐漸變成了溫馨昏黃的顏色。

開場舞要開始了,許多按捺不住的人已經開始邀舞了。

齊曜起身走向路之遙,他微微彎腰,垂眸看向路之遙,伸出了手。

路之遙擡頭看他,一下子撞進了他深邃的黑眸裏。

齊曜喉結微動,伸手握住路之遙的將她拉起身,扶住她的腰部晃身進入舞池。

兩人舞姿翩翩地在舞池中旋轉。

路之遙感覺到腰間的力道極大,如同一種禁錮一般,將自己禁錮在他懷裏一般。

她跳了半分鐘,內心的躁動逐漸開始膨脹。

一個旋轉,路之遙反客為主,主動貼近了齊曜的身子。

她的褐眸折射出主廳內燈光的微光,緊緊跟隨著齊曜的眸子,“齊曜,你現在很討厭我嗎?”

齊曜抱緊了她,低頭,迎合著她的褐眸,“我的肢體語言明明並非這樣的表達。”

“你是齊曜嗎?”路之遙突然拋出這樣一個疑問,“DID?”

解離性身份疾患,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即多重人格。

齊曜笑了下,黑眸裏閃爍出了點好笑的意味。

路之遙覺得,今晚這個狀態可疑的齊曜笑得比她一個月內見到的都多。

齊曜道:“你的想法十分幽默。”

路之遙直接戳破疑問,“什麽叫幽默,你今天的狀態很可疑你知道嗎?”

齊曜低頭,湊近了她的耳朵,呼吸噴灑出熱氣,“只是這幾天反復在做一些奇怪的夢。”

路之遙:“……”

你這個瘋逼知道你在說什麽批話嗎?

齊曜繼續道:“是一些很破碎的夢境片段,這讓我感到很痛苦,但每次醒來都不記得。”

他看向她,“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和你有關。”

路之遙感覺這種恐怖片的預感讓她十分難受,一舞跳完,她下意識想要掙脫齊曜的禁錮。

齊曜卻按住她,輕聲道:“再跳一支,就結束吧。”

路之遙擡眼看他,他竟又是在笑,只是這笑多多少少顯得有些難過。

齊曜道:“之後就結束了,謝謝你。”

路之遙瞠目,見鬼了,平日裏她總認為齊曜若是笑笑定會很好看,可是今晚這麽能笑的他卻讓她感到頭皮發麻。

這人像是鬼上身一樣。

在舞池等待了片刻,動感活潑的音樂響起。

是探戈。

齊曜握住她的手,貼近她的身體,下頜抵住她的頭。

隨著旋律愈發急促動感,路之遙和齊曜的身體愈發接近,他握著她的手,看她在自己懷裏翩翩舞動著。

她翹起腿,貼近齊曜的腿,舞步後退又與齊曜拉開差距。

探戈就是這樣,若即若離,永遠保持著危險的距離。

齊曜和她配合得極好,仿佛對於探戈的舞步早就熟練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