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逍遙子往年還時常下山,但是近年閉關研究“長春不老功”,又關注幾個弟子的練功情況,都沒有下山去過。

這一回四人相聚之後,又逢逍遙子出關來。

逍遙子正聽說無崖子和李滄海貪玩出關,不由問起來,讓他們以練功為重。他如此嚴厲,實因擔心自己天限時期內無法做好安排。

無崖子閉關時行功更加艱難,兩種功夫在體內一時難以相溶,如果他還要繼續修煉“不老功”,必須經大毅力熬過去。本是同源的北冥真氣互相磨合,等到真氣合而為一,“不老功”同化了強大的“北冥神功”,他就完全改修“不老功”了。

然而,他的心卻靜不下來。

每當兩功相抗需他全力熬過這個難關時,他在其它方面的定力就減小了,令他難堪的是每每行功最艱難的時候,反而腦海中全是李滄海的樣子。

他正當青年,身體健壯,沒了定力,一想意中人,血脈膨脹,讓人難以自持。

這次閉關,兩股真氣在體內湧動,他極力想以弱勝強,讓原本的功力臣服於不老功的功力,身體是要炸開。這個時候他明明不想讓自己想她,卻仍然忍不住心猿臆馬。

身體在煎熬之下,他頓覺真氣一走岔道,他陡然停止運氣,卻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無崖子走火入魔了,身體疲憊之極,暈了過去。

在蘇星河親送晚飯時,發現了師父並不回應他,不由得在窗口偷看了一眼。蘇星河見著他襟前血跡倒地不醒,不由得大驚。

逍遙子接到消息,連忙趕過來,他運功助無崖子調息療傷,真氣順行,經脈暢通,他才幽幽轉醒。

“師父……”

逍遙子嘆了口氣,說:“都怪為師,逼得你們太急了。”

無崖子滿臉羞愧,說:“是徒兒不肖,未能達到師父的期望。”

逍遙子輕拍他的手臂,說:“這不怪你,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為師這個年紀和經歷改而修習‘長春不老功’尚且十分艱難,何況是你?”

無崖子忽問:“小師妹……她如何了?”這一句,他既是在乎李滄海是否進益比他大,也是關心於她,畢竟他那番心事在這之後反而更強烈癡魔了。如今虛弱地躺在這裏,他心念的只有她。原著中,他就是這樣一個荒唐又最癡情的渣男。

巫行雲在一旁守著,以為他在乎的是輸贏,安慰道:“師弟,小師妹也還未到第一重圓滿,你且安心,慢慢來無妨。”

無崖子卻知,他現在走火入魔,傷了元氣,只怕要休養十天半月才能養回來,這中間他功力寸步不進,而小師妹卻在慢慢進步。

……

到了次日,李滄海也聽說了無崖子的事,還是李秋水送來的消息。李秋水知道無崖子現在無法練功,自然不希望李滄海一心練下去,才來約她一同去探望。

李秋水這人,本性並不壞,比之很多見不得別人好的八婆強上許多,可她到底有一份不甘心。她也想看看沒有她摻合的無崖子和李滄海能否修得正果,或者說,巫行雲會怎麽對待李滄海這個“無心之毒”的女人。

李滄海現在沒有深思李秋水這麽細膩的女兒心思,聽說無崖子受傷,無論如何都要去瞧瞧他的。

當她們姐妹過去的時候,巫行雲也在無崖子的屋裏,正親自照料無崖子,喂他喝著參湯。

姐妹倆朝兩人施了禮後,李秋水關懷問道:“師兄,今日你可好些?”

無崖子卻只在意心上人,一見到李滄海歡喜又激動,因為內傷無法自控,臉有幾分紅,說:“好多了,多謝兩位師妹,快坐吧。”

李滄海說:“從前我吐納都會走火入魔,幸有師兄相救,師兄受傷,我卻幫不上忙,實在慚愧。”

無崖子眼神溫柔看著她,微笑道:“誰又能怪你了?我是師兄,哪能讓師妹反過來幫我?”

李秋水瞧了,就能猜中他七八分心思。因為她並不愛無崖子,所以這並不是單純的嫉妒,純粹是她有幾分邪惡因子想看巫行雲和李滄海二女爭一男的大戲,她想當吃瓜群眾。

李秋水笑道:“師妹幫不得師兄,師姐便可幫了。師兄受傷,師姐親侍湯藥,與我們姐妹無用之人到底不同。”

巫行雲不由得俏臉緋紅,美目沖二女一瞪,說:“你們倆這沒良心的,小時是誰這麽侍候你們兩個小祖宗了?偏我照料一下師弟,便有的你們說了。”

巫行雲說完,有些羞澀地去看無崖子。

無崖子忙又朝巫行雲說:“真是有勞師姐了。”

說著,他伸出手去想要接過藥碗,巫行雲躲了開來,說:“你都傷成這樣了,逞什麽強呀?你小時,我還給你喂飯。你初來時,總要我喂你吃飯才肯吃的。”

無崖子有禁尷尬,又朝李滄海瞧去,李滄海只是淡淡笑著,面上並無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