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某人之死(上)(第2/3頁)

這是善意的忠告,胤祥還有些懵懂,胤禛卻道:“多謝大哥提醒,弟弟明白的。”

等胤禔帶人離開,十三阿哥才問道:“四哥,為什麽大哥要這麽說?”

“叫我們不要觸怒皇父。”胤禛嘆道:“你只管記著就是了。對了,趁著有功夫,你若想給兩個妹妹帶東西就趕緊派人去采買,動靜小點。我估摸著汗阿瑪不會在此地耗費時間太長。”

胤禛是個精細人,他只見皇父將織造們和高士奇叫過來,就猜到或許老爺子不打算再往南走了。

就這樣,胤禔與佟藺啟程北歸,而已經抵達京城的太子已經是滿臉喜色:太子妃再次有了身孕。這可真是太好了!

有了這個孩子,加上他將索額圖所作所為告知汗阿瑪……胤礽雙目微闔,想起了在德州的時候,他質問索額圖不忠,索額圖是怎麽說的。

“赫舍裏家對太子忠心不二,難道我們還會舍太子您而去就其他什麽人嗎?”索額圖老淚縱橫:“不管是長泰,還是老臣,無非是皇上瞧我們不順眼而已。殿下,您還不明白?”

“您一日為儲副,赫舍裏家也只能一日不可擡頭做人,只要和您走的近一點,皇上就會發作!就連臣有門客也被皇帝敲打過。”索額圖拭淚道:“皇上怕您……”

“荒謬。”胤礽靠在床上,冷冷拋出兩個字。

可索額圖聞言苦笑道:“若是殿下不認同這個說話,您到底為什麽生病呢?”只是因為自己,呵呵,這話索額圖絕對不信。

胤礽此刻臉色煞白,這並不是因為生病的緣故,而是索額圖說中了他心中的隱憂。那天汗阿瑪與他討論政務的時候,胤礽明顯的感受到了皇帝對自己進行一些人事變動的不滿。所幸,那段時間與毓慶宮有來往的官員甚多,自己留意拉攏的人並沒有引起汗阿瑪的主意。

但索額圖所說不無道理,胤礽想起一句俗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自己這個頭要低到什麽時候?

明年他就三十歲了,出去看看哪家三十歲的男人還要事事被父親耳提面令,從內到外、從大到小,就沒有他老人家不管的……自己所有的抗辯都是無力的,太子沉沉地嘆口氣,讓索額圖退出去了。

索額圖說的有理,但他言語間流露出來的意思,病中的太子打了個寒顫,如果自己沒有想錯,索額圖是想……不行不行。這是大不孝,何況汗阿瑪對自己終歸是偏袒的,就算……

胤礽逼迫自己面對一個問題:就算自己聽從索額圖所言,行人臣不忍言之事,他能成功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這也是康熙受到太子密折時候的想法,索額圖豬油蒙了心,他失心瘋了,竟敢哄著太子做這種事情!看來是真不想活了,康熙恨他恨的咬牙切齒,索額圖是挑撥他們父子關系的罪人!

父子、父子……康熙看著太子的密信,又想到了德州驛站留下的侍衛傳來的消息,算算時間,這個兒子怕是在德州聽到了索額圖的密謀,但等到回了京城才決定告訴自己。

這段時間,胤礽你在想什麽?

是震驚於索額圖的不臣之心,覺得此事斷不可為。亦或是,深思熟慮之後,認為此事無望而密奏朕?為什麽沒有立刻傳信給朕,胤礽啊胤礽,你可不要辜負朕的苦心。

京城

毓慶宮收到來自南邊的廷寄,說直郡王奉命去祭華山,胤礽眉頭緊皺,這並不是祭祀五嶽的時候。再說朝廷祭祀五嶽五鎮都有常例,廷寄中寫的是直郡王代天子祭祀,汗阿瑪為什麽突然讓他去祭祀。

“既然是汗阿瑪交辦的,禮部派人趕緊去同直郡王匯合就是了。”胤礽作為監國太子,如此說道。

而武英殿大學士馬齊卻道:“殿下,皇上明旨直郡王不必入京,這不太對。依照慣例,至少要回京見見您,然後與禮部出發。”

“這是皇父決定的,照辦就是了!”胤礽很不喜歡他追問這個,冷聲道:“好了,你下去轉告禮部,不必再議了。”

走出毓慶宮的馬齊心中嘆氣,他要從西華門出宮,走到內務府這邊的時候,正好撞見八貝勒從內務府出來。

還不等馬齊問安,胤禩就扶著他笑道:“大學士從毓慶宮來?聽說汗阿瑪派大哥去祭華山,不曉得是不是真的,若是,內務府這邊得預備些東西了。”

“貝勒爺真是勤於王事。”馬齊剛在太子那遇上冷言冷語,轉頭碰上老八這麽溫煦的做派,心中舒坦了不少。他笑道:“貝勒爺說的不錯,皇上命直郡王祭華山,禮部侍郎陪著去,內務府的話,大約要和禮部參詳一下,照例辦也就是了。”

“多謝老大人。”

胤禩溫和笑道:“我頭次碰上這樣的差事,多謝提醒。對了,聽說你家長子傅慶明年要下場?旗下這麽好學的年輕人可不多見,我府上偶有學子同何焯先生論文,若是有空,傅慶不妨過來。讀書這種事,總要同窗互有討論才有進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