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奔赴前線(第2/3頁)

他醉眼朦朧,還想說多說幾句,已經被阮小眉一把捂住了嘴,“就你話多,反正就差半個月了,拿出來給他們瞧瞧不行嗎?”

兩人舉止不拘,還像年輕時那般鬧著,將駱秋遲與聞人雋都逗笑了,他們對視一眼,心中同時湧起一股暖流。

月下亭中,四個人的身影隨風搖曳,天地間靜謐安好,紅色的繡鞋籠著一層柔光,美如夢境。

隨著大婚之期將近,太學閣設立一事也提上日程,就在梁帝準備下旨,封駱秋遲為太學閣第一任閣首,令他全權負責太學閣設立事項時,一封加急戰報卻傳到了盛都城,打亂了所有的計劃——

杭如雪中了跋月寒的埋伏,狄族大舉來襲,杭如雪猝不及防,頭一回吃了敗仗,緊急求援!

那時駱秋遲所料果然未錯,其中的確有詐!跋月寒有備而來,怎會輕易休兵罷戰,他的節節敗退,不過是種“假象”,迷惑杭如雪,誘其深入罷了!

盡管當時駱秋遲寫了信函,提醒過杭如雪,但跋月寒還是太狡猾了,確切地說,是他身邊那位軍師太狡猾了,杭如雪千防萬防,還是中了埋伏。

狄族來勢洶洶,戰火蔓延之快,令所有人始料未及,一時間,朝野民間人心惶惶。

那雙大紅色的繡鞋還未做完,駱秋遲便已經要先一步上戰場了。

杭如雪的戰報中,點明了他的名字,只說他乃不可多得的將才,他需要他的相助,前線的戰場也需要他,對抗狄族這生死存亡的一役,非他不可。

若是從前,梁帝或許不會明白杭如雪這份強烈的信任從何而來,但現在,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在對抗跋月寒,對抗狄族一役上,駱秋遲有多麽重要,換而言之,是“東夷山君”有多麽重要。

他大手一揮,毫不猶豫,立刻下了一道聖旨。

一切計劃臨時改變,太學閣的的第一任閣首不再是駱秋遲,首要負責人從他換成了宣名初,宣少傅。

而駱秋遲,則是臨危受命,被冊封為“飛翎將軍”,領兵十萬,即刻奔赴前線,相助杭如雪,抗擊狄族!

這決定令朝中許多人不敢置信,對駱秋遲的能力也持有懷疑,眾說紛紜下,反倒是六王爺氣定神閑,對前來密會的伯陽侯搖搖頭,不屑一顧地笑道:“便讓他去打這場仗嘛,侯爺莫不是以為此人當真是顆將星,能力挽狂瀾,退擊狄族嗎?”

“不過就是多看了幾本兵書,會寫一些唬人的戰術罷了,也敢提槍上馬,去當這個所謂的大將軍嗎?實在是不自量力,可笑至極,就跟咱們龍椅上的那位主一樣天真,所謂飛蛾撲火,不過如此。”

“咱們且慢慢等著吧,陛下既然要自掘墳墓,咱們也樂得旁觀,倒還省了不少力呢,就看看這位了不得的文武狀元,是怎麽死在狄族人的手中吧!”

駱秋遲臨危受命,整軍出發前,卻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他——

盛都城中鼎鼎有名的花魁,鶯歌。

在被鶯歌一路引去長巷盡頭,那方偏僻的小酒館前,駱秋遲心中已隱然浮現出一人的身影。

果然,推開門,那張臉緩緩擡起,依舊是從前那副清雅文秀,從容如許的模樣:“你來了,大將軍,不介意我請你飲一杯,為你踐行吧?”

鶯歌低下頭,默默退出房間,為兩人細心關好了門。

駱秋遲仍舊站在門口,與那道青衫對視著,忽然一笑:“我就猜到是你,看情形……你是走出來了?”

伸手徐徐斟了一杯酒,付遠之對駱秋遲的問題避而不答,只是淡淡道:“駱秋遲,那日在林中,你說我們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了……你是認真的嗎?”

駱秋遲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付遠之對面,毫不客氣地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後,對付遠之眨了眨眼,歪頭一笑:“我的付大公子,別再繞圈子了,你心底明明比誰都清楚,你若覺得是虛情假意,你今日還會叫我前來嗎?”

付遠之見他一身鎧甲,英姿勃發,卻是滿臉無賴,一副十足的“軍痞”模樣,也禁不住笑了:“同蠢人打交道多了,我倒忘了,跟聰明人說話是不需要拐彎抹角的。”

他繼續擡手,慢慢為自己滿上一杯酒,動作優雅得像一幅畫。

從前那個氣度不凡,清風明月般的付遠之,似乎又回來了。

駱秋遲撐著下巴,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忽然又是一笑:“看來,你想清楚了,對嗎?”

付遠之端起酒杯,淺抿一口後,目視著駱秋遲,唇邊也泛起清淺笑意:“正如你所言,天高雲闊,我的前方未必沒有一條新的出路,我能做的事情其實還有很多,你說是嗎?”

房中酒香繚繞,駱秋遲盯著付遠之看了許久,笑意愈深,忽然一字一句道:“我如果沒猜錯,你想走的那條路,叫作……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