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探究

池晗雙擔心好友難過,琢磨著怎麽安慰她,不料鄭蕓菡剛出園,立馬精神抖擻,叉腰道:“看來得用別的法子了。”

池晗雙怔愣:“你還沒放棄?”

鄭蕓菡奇怪的睨她:“我為何要放棄?”

池晗雙:“那剛才……”

“我與舒清桐本就不熟悉,此刻換她來找我借圖,我也未必會爽快借出。”

池晗雙驚奇道:“你還要如何?”

鄭蕓菡眯眼思索:“你可有發現,舒清桐對著商怡珺時,連笑容都真切幾分。想來若是能成為她的至交好友,便有扭轉局面的可能。”

池晗雙撓頭,無情打擊:“可你已表明意圖,無論你做什麽,她都會覺得你是沖著畫去的吧……”

鄭蕓菡一掌拍在她的肩上,身子湊過來,漂亮的臉上一雙眸子泛出精光,幽幽道:“那是你不知道,什麽叫‘盛情難卻’。”

池晗雙茫然:“第一次聽說,有人會因為盛情難卻跟人做好友的。”

“試試唄。”鄭蕓菡撒手,扶著真兒登車:“就這麽放棄,我不願意。”

池晗雙忽然回神,提起裙擺就往車裏鉆,嚷嚷道:“不對啊,你當著我的面說要跟別人做至交好友,當我是死的嗎……”

馬車駛動,車內笑鬧成一團。

衛元洲從門外灌木叢邊一尊人高的大石後走出來,抱起手臂斜倚大石,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撇嘴一笑,低聲咀嚼:“盛情難卻……”

……

鄭蕓菡回府後,開始琢磨接下來的計劃。

劉氏派人給她送了春季的衣裙,真兒捧進來,笑道:“咱們劉娘子這幾日跟換了個人似的,勤勤懇懇理著府務,換季衣裳都是緊著咱們這一房先做的。”

鄭蕓菡笑笑,不置一詞。

壽宴的事情,足夠讓劉氏安分半個月了。

她今日有點累,晚膳讓人送到房裏,結果剛提起筷子,鄭煜堂就來了,身上還穿著公服。

“今日去找舒清桐了?”鄭煜堂開門見山。

鄭蕓菡不用想就知道是三哥告訴他的。

兄長們雖各司其職,但一直保持著緊密團結互通消息的狀態。

她喚人多備一副碗筷,招呼他坐下同用,然後撇開賽馬,只說了畫的事。

末了,她小聲道:“我還想再試試,或許有轉機。”

鄭煜堂靜靜聽完,半晌才道:“都是身外之物,何必執著。”

鄭蕓菡低著頭往嘴裏塞食物,低聲含糊道:“試一試……也不會怎麽樣嘛……”

鄭煜堂見她吃的認真,伸手將她的腦袋往後推了一下:“臉都要埋到碗裏了。”

……

晚間,趁著鄭蕓菡沐浴,鄭煜堂把妹妹身邊的人叫到跟前:“近來伺候姑娘,多長個腦子,勸她少出門。她每日做了什麽,給我身邊的勤九遞個消息。若出什麽事是因你們稟報不及時,定懲不饒!”

眾人低聲稱是。

然而,鄭蕓菡連著三日沒有出門,照吃照喝,還頗有閑情的做起了櫻桃酪,給府中姊妹們送去些,也邀了晗雙。

“你不是要去和舒清桐做密友嗎?沒關系,就當我不存在,你的畫要緊。”池晗雙吃了一大口櫻桃酪,心滿意足。

這批專人供養最早熟的櫻桃,侯府竟有份得賜。雖味道不及盛熟期飽滿,但澆以蔗漿乳酪後,反倒酸甜中和極為可口。

她願意原諒好友暫時的變心了。

鄭蕓菡與她擠在一個秋千上,嘴裏不停,含含糊糊道:“不急……”

池晗雙並沒有了解這個“不急”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與好友一起吃喝玩樂,她很快就忘了自己正在時刻準備悲傷。

送走池晗雙,鄭蕓菡小睡片刻,醒來時已是日落黃昏,善兒將一封密信遞給她。

鄭蕓菡坐在小窗邊吹風醒神,拆開細讀。

上頭都是關於舒清桐的。

這幾日的功夫,鄭蕓菡已經將舒清桐摸了個透。

吃喝玩樂,興趣愛好,應有盡有。

二哥人在戶部,除了衙署下的人之外,私下養了一批人供他暗中調配。鄭蕓菡給二哥送了滿滿三箱新壓的燙金徽州宣紙,借了個人來查舒清桐。

善兒覺得奇怪:“姑娘是想知己知彼,再去與舒姑娘結交?”

鄭蕓菡讀完,笑道:“知己知彼是真,結交……還是算了。晗雙說的有道理,她既已知道我的目的,再扯什麽交友,未免可笑。”

善兒不解:“那姑娘去探舒姑娘,意欲何為?”

鄭蕓菡摸了一顆果脯放到嘴裏,“我琢磨,人都有一個極其喜愛的物什,比如二哥愛舞文弄墨,當中又格外青睞徽州宣紙,我將這徽州宣紙做成燙金樣式的,再繪個小圖,能為二哥寫詩時增添一分情趣,他立馬就更愛這個……”

善兒一點就通:“姑娘是想從舒姑娘的日常裏找到她心愛之物,再投其所好加工一番,成為只有您才拿得出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