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4頁)

舒清桐了然,不再多說。

兵部的事情處理的很低調,她只在鄭煜堂那裏聽了個大概,當時就嚇了一跳。

她搞劉氏不假,卻是踩著界限,沒有將忠烈侯府拉下去太多,最後證明,公爹為了侯府的聲譽,果然讓劉氏和她娘家背了所有臭名。可弟妹不同,她是直接懟到了公爹臉上。

她怕事情鬧大二弟難做,家無寧日,沒想鄭煜堂只是輕輕擁著她,用無比平淡的語氣說,沒事,鬧不起來的。

她不信,暗中差人留意公爹那處。

最後,公爹面上沒發作,卻抓著煜堂和二弟,關上門一通脾氣,要他們管好自己的夫人,甚至說到,若正室一而再再而三出格行事,不將夫家聲譽當回事,休棄了也應該。

她氣得不輕,然後知道了鄭煜堂那番回答。

當時她愣了好久。

鄭煜堂與她成親以來,一直盡心愛護著她照顧著她,全然不似他話中那番,是忌憚嶽家。她只是串通娘家演了場戲而已,誰真欺負他了!

可他不但說了,語氣裏,一字一句裏,融著些說不清道不明,沖著忠烈侯而去的嘲諷意味。

這讓她想到了另外一樁事——

鄭煜堂在她有孕之後,開始反常。

起初,他真的很高興,抱著她時,眼中滿滿都是笑意。可隨著孩子越來越大,出生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忽然就讓自己忙碌起來。

他的忙並非是忙給旁人看的那種,只有與他極親近才能察覺。譬如他連用飯都在看治國策論;他在衙署忙到最晚,早晨卻提早一個時辰起身處理公務;那些公務分明並不急著要,他提前做完了,就看更多的書,找更多的事。

不止如此,他對忠烈侯的態度更冷了,只有與她回到房中才有緩和,溫聲與她說著白日裏的事給她解乏。倘若府裏誰惹他不快,他這種冷會增加好幾倍,他不拼命忙碌的時候,會在書房盯著《鬼子母神圖》

,好久不說話。

她若問他,他只是抱著她,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她就再也舍不得追根究底,硬把他的心剝開。

之前,她猜測丈夫這些不尋常的反應,源於生母早逝,多年來繼母劉氏並不稱職。這也是為什麽她對劉氏一事毫不手軟。

而今,她覺得,忠烈侯這個更不稱職的生父,也脫不開關系。

丈夫護她如珠如寶,她亦想抹去他心中所有的不快和心事。

……

“聽說大嫂前不久接管了侯府的賬冊?你如今懷著身孕,不宜勞累,遊清從前就很會管賬,他擅長這個,你有問題都可以找他!”溫幼蓉盯著她的肚子,若有所思道。

舒清桐失笑:“二弟是戶部最年輕的侍郎,我可用不起。”

溫幼蓉眨眨眼:“有什麽用不起的,他什麽活都能上手,好說話的很!先時我還自作多情,覺得他會去並州,實屬他會挑,也是我二人命中有緣,沒想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大哥指了並州,他就去並州,大哥指益州,曇州,他也會去的!”

舒清桐察覺她語氣有異:“你們為這個爭執了?”

溫幼蓉面上笑嘻嘻,心裏唉聲嘆氣。

鄭煜澄這人,若是能吵得起來的,她何故自己生悶氣!

萬寶園之後,沒有人敢在明面上暗諷他靠女人吃飯,可是私底下,她還是撞見過幾次。

她不是沒懲治過,正因如此,她才恍然,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你控制不住他們何時想說,用什麽方式表達。哪怕他們什麽都不說,一個眼神,一個舉措,已經足夠紮眼。

她的丈夫有多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他不在意,也不爭辯,哪怕她借著陛下給的任務,想趁機把他推出去,好好風光一把,他也不要。

他遠赴並州一事,已經讓他的身價水漲船高,只要好好利用,就可以立刻高升,可他放棄了……

她不高興與他鬧,他就笑看著她,實在鬧得受不了,就往床上按……

她軟硬兼施,抱著他說,她想讓他好。

他在她嘴角輕啄,說,有你就是最好。

怎麽吵!?

倘若她喜歡的鄭煜澄真的是個只有皮相沒有本事,靠著女人生存的男人,她就敢養著護著,並不怕旁人口舌。

可他不是,

他做事認真,時時勤勉刻苦,在並州時有謀略有想法,哪怕差點死在女侯手上,也沒有半點服軟。

旁人的努力,總是為了收獲什麽。唯獨他不是,仿佛那些勤勉和努力,只是他給自己的一個交代,無需旁人吹捧贊美。

一想到萬一生個孩子也是他這樣,她就很糾結,也不想急著生。

她想不通,抓著恪姑姑和前來長安述職的溫祿溫福等人一起分析,溫福一拍腦袋,“這個我會!”

她虛心請教。

溫福嘆了一口氣:“少主,您是女侯長女,還是獨女,大概不知道一家裏當老二的心酸。上頭有大的,下頭有小的,這夾在中間的,就特別容易被忽視。我看侯君他,一定是小時候受了很多委屈,跟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