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很甜(第2/2頁)

我怔了片刻,不清楚他問的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但很快我就別過臉去:“哀家跟她不一樣,”頓了頓,暗暗握拳,讓自己語氣堅定一些,好說服他也說服我自己,“哀家一點也沒吃醋,哀家心裏可甜了。”

他沒有繼續追問我,亦沒有揭穿我的欲蓋彌彰,甚至明媚而笑,笑聲如照進這微涼春夜裏的一束暖光,把潮濕又模糊的雨絲都照亮:“嗯,太後一直都很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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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哀家疑惑得確實很有道理。

就在賜婚籌備得有條不紊的時候,小如公子明確地表示,過去的事都已過去,現在的他對容妃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兩個人只是配合默契的琴友而已。

余知樂把自己關在琉采宮,消沉了幾日後就恢復過來,去成安殿和姜初照交流了幾次,許是收獲了很大的安慰,最後再不提小如,也不去教坊司跟他學琴了,一切都恢復到了小如考到教坊司以前的樣子,唯一不同的是——

余知樂和姜初照的關系,自此變得溫暖,和諧,甚至是亦兄亦友了起來,遠遠超過了宮裏其他美人。

果兒帶著火氣點完了殿內的燈,重新回到我身旁時,卻依舊沒有消氣:“果兒覺得自己好像被容妃娘娘耍了,她其實從來沒有喜歡過小如公子,當初在教坊司的吃醋和憤懣可能都是裝的,故意做給果兒和其他人看的。”

我聽聞此言,靈台驟亮。

這種情節,雲妃曾在主打故事裏寫過。當某位姑娘以戀人身份無法靠近某位已有心上人的公子時,便以兄弟的身份接近,最後往往能在打打鬧鬧、吵吵嚷嚷中日久生情,成功擠掉原配,從兄弟晉升為戀人。雖然迂回,但很有用。只是行為叫人瞧不上,雲妃稱此類人為“碧螺春”。

我曾為此傷心了好幾天,也困惑了好幾天:碧螺春還挺好喝的呢,它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用來形容這種人?

但余知樂與傳統碧螺春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她這樣做其實也沒毛病,因為她本來就是姜初照的妃子,長相又是上輩子的姜初照最喜歡的模樣,她理應獲得更多恩寵的。現下也只是用了一些方法,讓姜初照對她沒有那麽大敵意了而已。

“太後好像很平靜,”果兒愈發沮喪,委屈得像是能擰出水,“太後為何不去跟陛下戳穿她呢,陛下肯定聽太後的。”

過去這麽多天,我確實已沒了當日初見他二人把酒言歡時的驚愕與激動,淡定平和如年邁老狗,走一步都費勁兒,只想癱在自己的老窩裏:“這有什麽可戳穿的,這是容妃應得的。她為此努力了,就應該有所收獲。”

果兒唇角下彎:“太後為何不努力呢?”

“哀家都是太後了,”我笑著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哀家贏在了起跑線上,已經沒有努力的空間和余地啦。”

一向堅強活潑的果兒,聽到我這話竟然掉了淚,抽抽搭搭道:“雖然奴婢一開始也沒敢期待什麽,可不知為何,真正發現期待的終究不能實現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點難過。”

我沒問她期待的是什麽,因為有些話就不適合挑到明處來講。

我抱了抱她,像她每次安慰我時那樣,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後背:“好啦,哀家當後宮老大不是挺好的嗎?誰都管不著哀家,等天再暖和一點兒,哀家就帶你去南山玩,那邊有大片的溫泉,又不用擔心陛下下朝時撞見他而尷尬,咱們可以一起泡個夠呢。”

果兒也怕自己再哭惹我跟著傷懷,很快調整過來,把所有眼淚都收了回去,盡管還有些勉強,但依然沖我笑道:“太後可以叫著雲妃一起,她應該也很想去。”

“對對對,叫著她一塊去。”

哀家已經好久沒看到雲妃那形狀完美的胸了。單是想想姣好白峰前雲蒸霧繞的場面,哀家就覺得振奮呢。

好巧不巧。

說雲妃,雲妃就到了。走進大殿來的時候,模樣還很興奮的樣子。

“母後萬福,”她放下燈籠,笑著請安,腳步卻一刻也沒停地往我這邊走,“有件事想同母後商量,等不到明天了,所以連夜過來。”

我把手邊的人參雞湯遞給她:“什麽事兒這般開心?”

她捧著小金碗坐在我膝側的繡墩上,眼睛狡黠地眨了眨,貝齒清淺地露出:“陛下最近不還在鼓勵各位小姐妹給他戴綠帽子嗎?臣妾覺得自己不能落後,打算從今日正式開始追求小如公子,爭取早日把自己這份作業上交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