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第2/3頁)

露出了一絲似是而非的笑容:“看你以後的表現吧。”

當天晚上,偏房內,發生了奇怪的一幕。

胡蘇突然對雲棲很熱情,將自己存下不少首飾都送給了雲棲,平時存下的好料子也舍得送出來,雲棲則是照單全收,沒有半分客氣,兩個人禮來我往,完全看不出以往間隙。

看的其他丫鬟目瞪口呆,胡蘇是發了失心瘋了嗎?

午夜,睡在隔壁榻上的曹媽媽聽到裏屋內傳來隱約的呻吟聲。

只見帷帳內,李映月額頭滿是細汗,她輾轉著卻始終沒醒。

被曹媽媽扶起來,才意識到剛才是做夢。

到底是從小養大的孩子,曹媽媽心疼地望著她。

“外頭什麽時辰了?”

“寅時三刻,您可以再睡會。”

“不了,也睡不著。”李映月披著外衣起身。

“可是又被靨著了?是因那個丫頭嗎?”

李映月靨不否認,自從見過雲棲,那張臉總是時不時晃過:“她為何要偷偷給母親抄錄佛經?若正大光明送去,母親定會贊賞不已。”

“以她的身份,可沒那資格送給夫人。那小丫頭雖年紀不大,但心思深沉,常言道:惡犬咬人不露牙,毒蛇口中吐蓮花,她們這種下賤人,心思汙穢不堪,沒的汙了您的耳。”

“母親自從知道那幾片佛經是我刺寫,連日來對我上心多了,連本來應該在我出嫁才給的商鋪都送了我許多,但我總是心慌不已,就好像很快有什麽始料未及的變化一樣。”

“您別多想,就咬死了這事,那就是您的孝心。”

“不提這事了,為我更衣,我還要再練一練平仄與對子,今日女先生要考較。”前不久,余氏專為李映月請了京城頗有名望的女先生,教她詩書禮儀,連大夫人的幾個女兒也一同參與進來。

只是結果讓李映月很不滿意,她的各方面才藝始終平平無奇,詩詞更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她唯有花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能維持李家女兒的名聲。

曹媽媽給李映月挑了一套水紅色襖裙,穿好後,李映月點了蠟燭,便取出詩經誦讀。

“您一個女孩家,何須如此刻苦?”

“我們一家初來京城,本就被排斥在外,若連詩句都不擅長,必遭人閑話。再者,母親出嫁前,是京城雙姝,我身為她的女兒,怎可墮她的名聲。”

“您說的是,聽說京城有位杜家小姐,極善詩詞,您如果能向她請教……”

李映月苦笑著搖頭:“想與那位杜家小姐攀扯關系的世家女何其多,我在裏頭沒什麽名聲,她不一定願意親近我。”

“聽聞,那位杜小姐還沒及笄,京城裏不少人家都在相看她了?”

李映月想到那位京城炙手可熱的世家小姐,語氣中也含著一絲羨慕:“她在七歲那年,便能做出‘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這樣又充滿童貞,又靈氣逼人的詩句,恐怕整個大慶也沒出過這樣的奇女子吧。”

李映月照常練習詩文,到了請安的時候,便帶著身邊丫鬟去了懋南苑。

余氏剛從老夫人那兒回來,看到李映月便笑著扶她起來,親切地問她是否用過了早食,冬日衣物可夠用等等,李映月頗為溫暖。如果不是母親這般好,她又怎會留戀不已。

剛才進屋時,李映月就發現余氏總望著手中的方帕,繡的是貓撲蝴蝶,栩栩如生。

李映月:“繡得真是精致,針腳平滑細膩,繡法也沒怎麽見過。”

余氏摸著繡帕上蝴蝶的翅膀,道:“是我院子裏的一個小丫鬟,她擅長幾近失傳的蜀繡。近來我讓她自己發揮,繡些東西,沒想到出乎意料的好。”

李映月心咯噔了一聲,道:“是那個叫雲棲的?”

“月兒還記得她?”

“當然了,她可是第一個拒絕月兒的人呢。”李映月淺笑著,“母親如此喜歡,不如叫雲棲教一教繡娘們,這樣不是將蜀繡給傳承下去了嗎?”

“是這個道理,不過其他繡娘,總是比不上雲棲的手巧,今日有不少官夫人來府上,她們對蜀繡很好奇,你陪母親一同見見?”

換了平時,李映月肯定是欣喜若狂的,今天卻高興不起來。

她知道,母親是想培養這個心靈手巧的丫鬟,母親身邊不缺丫鬟,她更多的是為了兒女。

比如缺了個貼身丫鬟的李崇音,又或者為了她將來出嫁,做個陪嫁丫鬟。

無論哪一個,都膈應的慌。

她用女先生教課的借口,拒了余氏。

回了自己院裏,悶不啃聲地躲進裏屋,對著一直沒完成的袖繃繡著,可幾個時辰過去,她的作品依舊說不上優秀,連那方帕的半分之一都沒有。

她總相信母親說的勤能補拙,但如果補不了呢。

無論怎麽努力,在天資上就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