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2頁)

以前覺得惡心,現在倒也能做到腳步不頓,連厭惡的表情都能被克制。

可是緊接著的對話,卻讓她腳步猛地一頓。

“你知道她?”一起的小姐妹來了興趣,滿是探究。

“誰不知道啊,勾著靳總往上爬的事兒圈裏都傳遍了,哈哈哈,聽說靳總還不喜歡她,笑死人了”

“那也算是有些手段。”年輕點的姑娘垂著眼皮,不知道在思量著什麽。

“是有些手段哈,”那個聲音刻薄的女人語氣誇張,帶著嘲諷:“這種沒畢業就纏著人結婚的“手段”我可學不來,不過我也不想學啦,畢竟結婚三年都沒怎麽被靳總帶出來過呢,可見地位有多低了,哈哈哈哈哈哈——”

“啊——”

忽然一杯酒從頭到腳的兜了下來,瞬間將她香奶奶白色新款禮服染得五彩斑斕,女人的笑聲被尖銳的叫喊聲取代。

“誰這麽不長眼啊?”她憤怒的轉身看過去,原本不錯的面容此刻變得扭曲,“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

在她看到來人時,忽然蔫了。

“你是誰啊?”沈安瑜輕仰著下巴,語氣淡淡道。

她本就比面前的女人高,此時眼瞼微垂著看上去更加不屑。她不是在故意反問施加壓力,而是單純的想知道這人究竟是誰。

“我是——我……”女人本來覺得自己剛剛說的沒錯,一個想方設法家境豪門的醜小鴨,能翻出什麽風浪,可現在卻有點底氣不足。

沈安瑜嘴角微勾,聲音比之前更淡了幾分,“不管你是誰,可我是靳家夫人。你說我,就相當於是說整個靳家。無論你是誰,都不要想再在臨城待下去了。”

剛剛圍在一起說沈安瑜壞話的人頓時一個激靈,醍醐灌頂般的醒悟。對啊,無論沈安瑜真正的境遇怎麽樣,可她到底是正牌的靳家夫人,代表著靳家。

她們還敢這麽肆無忌憚的談論,真是飄了。

如果這事傳到家族耳朵裏,這個月的零花錢別在想要,甚至還可能被禁足。

被潑酒的人叫郭玲,郭家在臨城還算是能說得上話的人,如今又和張家聯姻,可謂是如虎添翼。

家族的人有意讓她們來和郭玲結交,可是郭張兩家在怎麽厲害,也比不上一個靳家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悔意。

郭玲從見到沈安瑜那一刻,便知道自己嘴快說錯了話。可是她就是不服氣,憑什麽沈安瑜那個小鎮出來的下等人能嫁到靳家,嫁給靳擇琛。

而她卻要和一個能給靳擇琛當叔的老男人聯姻,她才二十五歲啊。

嫉妒和憤怒讓她失去了分寸,可事到如今,她如果低頭認錯就是在打郭張兩家的臉。

“你說不讓我待就不讓我待?你以為靳擇琛真能在靳家說了算,還是覺得自己那麽有分量啊?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話一出,其他人都對她投出同情的目光,在心裏為她默默點了根蠟。你說就說,沒準還有轉圜的余地。

可你怎麽還帶上靳擇琛了,這不是找死麽。

誰不知道靳擇琛現在在奪權,並且還隱隱略勝一籌。

飲酒台附近迎來了小範圍的安靜。

沈安瑜的表情終於第一次變了,冷聲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會知道的。”

她說完,也沒在理郭玲,又在酒架上拿了杯酒。郭玲看到她這個動作,條件反射似的往後匆忙一躲。

沈安瑜轉過頭來,嗤笑了下。剛好服務生從一旁路過,她拿起托盤上的濕毛巾,有些厭惡的擦了把手,就好像碰上了什麽臟東西。

又攏了攏頭發,中指和食指夾著杯柄,優雅的走了。

整個過程看都沒在看郭玲一眼,就好像把她當做空氣一般。

郭玲看著她的背影,眼中一片死灰。她知道自己完了,深冬的夜晚哪怕館內暖氣充足,也凍得她全身發抖。

剛剛還和她一唱一和的那些人,像是逼瘟疫一樣四處散開,生怕為此受到了牽連。

豪門塑料情誼,郭玲的眼神從絕望變得陰狠,死死盯著沈安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