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用了三年的手機有什麽好寶貝的都不舍得換?蔣楠還說這是限量款,他花了些力氣才到手的,沒想到人家根本不稀罕。

綠燈再次閃起,邁巴赫像是一只發怒的豹子,瞬間彈了出去。

慣性帶的沈安瑜大力往前一沖,又被安全帶猛地拉了回來,勒的她胸口直疼。

可是她並沒有在意,甚至都沒發覺靳擇琛在生氣。她整個人都處在一種莫名的緊張和恐懼中,隨著離靳家老宅越近這種感覺便越明顯。

她不太清楚靳家究竟是什麽情況,只知道旁支太雜互相爭鬥。這些靳擇琛當然不會和她說,她也只是在網上和各種細枝末節中推測。

起初這些東西離沈安瑜太遠了,她只在電視劇中看到過,可慢慢的才恍然覺醒。

自己早已深入這場爭鬥的漩渦之中,逃脫不開。

剛開始,沈安瑜也只以為大概就是豪門爭權奪勢,靳擇琛想得頭籌罷了。她幫不上什麽忙,可靳擇琛做的任何決定她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他們從英國回來沒多久,靳擇琛便出了一場車禍,好在他當時反應的快及時躲開,並沒有受多嚴重的傷。

後來也查過,是因為對方酒駕才引起的事故。

但沒多久,蔣楠便來了。明著是靳擇琛的總助理,可其實也算貼身保鏢之類的。

直到那時,沈安瑜才明白,這不是一場簡單的豪門奪權。

又或者所有的權利爭鬥都必將殘酷血腥,可到底是骨肉至親,怎麽下得去手?

這究竟是多麽病態畸形的家族。

所以沈安瑜才會懼怕去靳家,也會在剛剛靳擇琛提議蔣楠以後跟著她時,反應會那樣的大。

其實沈安瑜不知道,現在靳擇琛已經掌握了絕對的話語權,沒讓再敢輕易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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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海灣別墅靳家門口停下,沈安瑜深吸了一口氣,才慢吞吞的下車。

心情沉重的堪比上墳。

反觀靳擇琛,沒事人一樣的打開後車廂,從裏面隨意拿了兩提別人送的禮物,放松的就真跟像是回家過年一樣。

雖然……也確實是回家過年。

可是你家能一樣嗎?那就是進了魔鬼的老窩。

靳擇琛走了兩步才發現沈安瑜沒跟上,他回頭挑眉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但總歸不是高興就對了。

沈安瑜咬了下唇,趕緊跟上。

同時跟自己說,光天白日的總不會出現什麽危險。

靳擇琛不知道她打開的腦洞,只以為她還在為車上的事鬧別扭。每次回來老宅他情緒總會很不好,必須用著全部的意志力去壓制。

實在是不想再抽出點精力來去應對亂七八糟的事,他眉頭微皺,帶著些警告道:“你乖一點。”

“?”

我每次來大氣都不敢出,你還要我怎麽乖?

她眼睛微微睜大,水汪汪的帶著些茫然,傻乎乎的看上去有點可愛。

靳擇琛忽然微揚了下唇角,心情竟然好了點。這個情緒的瞬間轉變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沖著沈安瑜招手,“走了。”

沈安瑜低著頭走在他身邊,不明白原來男人也可以這麽情緒化嘛?

可真是善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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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擺了一桌子菜,沈安瑜垂著眸子小口小口的吃著,被周圍詭異的氣場壓的一點食欲也沒有。

偌大的餐桌,靳煒業和曾佩佩坐上位,靳擇琛和她坐在左邊中間,涇渭劃的分明。

曾佩佩大約想調動一下氛圍,滿臉帶笑說:“擇琛前年結婚,好不容易家裏添點人熱鬧熱鬧,沒想到轉頭就帶著安瑜出了國。本想著今年過年終於能一家人團聚,沒想到承澤又去國外留學。啊呀你說你們,國外哪就那麽好啦,一個兩個全往外跑。”

這聲“安瑜”叫的沈安瑜忍不住一個激靈,一通話說出來就好像他們真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曾佩佩是正宗江南人,說話時帶著些吳儂軟語,聽上去本該像西湖的水一樣柔情溫柔,可是在她嘴裏出來的總像是在故意裝嗲。

讓人起雞皮疙瘩。

沈安瑜答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只能堆起個尷尬的笑。比應付任何上流宴會都累,才這麽一會兒臉都笑僵了。

靳擇琛倒是八風不動,“還是讓他在國外待著好,不然現在臨城發展的這麽快,車多人亂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出個意外,您說是吧曾姨。”

他話說的不緊不慢,最後兩個字還被他刻意拉長,一字一頓的像是每個字都踩在了人心跳上,也不知是在警告還是在威懾。

曾佩佩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半天一個字沒說出來,甚至連看靳擇琛都不敢。

沈安瑜被嗓子裏的飯卡了口,拼命忍著咳,一點動作都不敢有。心想,您可真會聊天。

一直未說話的靳煒業臉色不虞,厲聲道:“怎麽和你曾姨說話呢,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