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安瑜有沒有小輩的樣子我們先不論,但你是一點長輩的樣子也沒有。”靳擇琛輕睨著張嬸,夫妻倆的表情竟一模一樣,只不過靳擇琛的氣場更強更駭人。

張嬸嚇的直接退後一步,連呼吸都帶著壓迫。

沈安瑜擡眸,看著面前的男人,簡直如天降神兵,為她披荊斬棘。雖然她自己也可以,但還是想尋求於來自他的保護。

她愣了愣,才試探性的環上他的手臂,輕聲問,“你怎麽來了。”

兩人成一個並肩環抱姿勢,看上去親昵自然。

“媽不放心你去了這麽久,讓我來看看。”靳擇琛低頭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沈安瑜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聲音比往日柔和了很多,“東西拿好了嗎?”

“……什麽?”

靳擇琛輕勾了下唇,忽然牽著她往後車廂走,邊走邊說:“就知道你找不到。”

沈安瑜垂眸看著兩人緊握的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靳擇琛徑自打開車廂,又從裏面拿出了兩提包裝精美的禮品,道:“我聽爸剛才咳了兩聲,這個是專門清肺潤桑的,讓他泡著喝。”

“啊?我爸什麽時候咳了?”沈安瑜一時反應不過來。

靳擇琛從善如流,“你出來這段時間他咳了半天。”

“都說了讓他少抽煙的。”沈安瑜眉頭微蹙,眉眼間盡是擔憂責備。

兩人邊牽著手邊往回走,路過張嬸時,靳擇琛忽然停下來。

聲音帶著輕慢,“張嬸是吧,您就不用為令公子前途擔憂了。”

張嬸雖然怕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男人。可是聽他這麽一說,眉間一喜滿腦子全是“我家兒子出息了,怎麽不提前和我說,我也好給他物色好的姑娘。”

只不過這個算盤還未打滿,便聽面前的男人又說:“他前段時間才因為□□進了局子,以前南科的工作也丟了,現在只能隨隨便便找個地方當保安。”

面前的男人聲音仍舊漫不經心的,松松懶懶的還挺好聽。可他說的內容就像是死神的低吟,讓人失去希望。

張嬸整個人瞬間垮了下來,本是渾濁的眼睛更加腐朽。

靳擇琛像是沒看到一樣,又輕飄飄的落了句,“啊,忘了說,他現在當保安的這家公司應該也沒幾個月就要倒閉。您既然是安瑜以前的鄰居,咱們都是鄰居我也提前提醒您一聲,您還是讓他提前找新的工作吧。”

“不過像他這種有案底的,想找工作怕是也難。我那倒是還缺幾個保安,看在您以前沒少幫安瑜家的面上,我倒是可以破例雇用他。”

靳擇琛也沒看張嬸的反應,直接牽著沈安瑜走了。

張嬸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和剛剛碰瓷時的不緊不慢不同,這次是直接跌了下來,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滿腦子只有,我兒子有案底了,他沒工作了,他再也娶不上媳婦了。

她本來不過是看著路邊停了輛車,看上去又大又幹凈,和她平日裏在鎮子上看到的那些都不一樣。於是她起了點壞念頭,能碰上瓷就碰,碰不上就拉倒。

可是一看這車主人竟然是沈安瑜,那個嫁進豪門的小丫頭。她對豪門沒有什麽具體的概念,可看電視上也知道豪門很亂沒準過幾年人家就看上更年輕的姑娘。

到時候還不是把她休了再娶,不如這時候多撈點錢,也給她送點。這樣即使沈安瑜成了破鞋,讓她家柱子娶回來也不是不行。

可現在,不但柱子沒了工作,還有了案底。剛剛那個男人應該就是沈安瑜嫁的人,那男人低頭和沈安瑜說話的時候一臉溫柔,沈安瑜看他時也一臉嬌嗔。

兩人一看感情就很好。

完了,現在什麽都完了,她家的柱子可咋辦啊。

張嬸坐在地下嚎啕大哭,惹的也不知誰家院裏的狗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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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瑜現在腦子很亂,她有一堆想問的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兩人的手到現在還牽著,這是記憶裏他們第一次牽手。

腦子亂,心也很亂,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開始不受控制的往外冒,弄得她呼吸都有些紊亂。

可最終這些又全部暫時消散,最終只剩下兩人緊握的手。靳擇琛手上的溫熱觸感慢慢傳到她的掌心,將她冰涼的手指一點點暖熱。

沈安瑜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來打破現在的沉靜,她低聲開口找了個最安全的問題,“你怎麽知道張嬸的兒子是誰啊,而且你竟然還知道的那麽詳細。”

“你手機被偷那次,蔣楠順便找到了那幾個保安的資料。”靳擇琛語調有些慢,像是在思考著什麽,有些漫不經心,“我看了幾眼,那些信息剛好和張嬸說的差不多。”

“哦……”沈安瑜還處在某種微妙的嬌羞中,隨口應了聲。過了會才反應過來,音調都不自覺的拔高了些,“什麽?你說你只看了幾眼就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