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3頁)

孕七周,自然流產。

剩下的那些專業術語讓人看不懂,可下面那些“可能發生的風險”備注,每一條都觸目驚心。

大出血、休克、不孕、各種炎症……

那些詞語,任何一個放在沈安瑜身上,都讓他覺得恐懼。

手術單上,簽字人是她自己。

靳擇琛無法想象,她當時一個人流著血忍著痛簽下自己名字時的感覺。

是絕望的吧,會埋怨吧,甚至會恨他吧。

在她躺在手術台上一遍遍給他打著電話,卻打不通的時候,當時她對他的那份喜歡,就沒了吧。

那份十年不求回報,甚至連回應都不求的,最純粹的喜歡。

被他親手給毀了。

他特意找人查了當天他的通話記錄,他不相信出了這麽大的事沈安瑜會不找他。

雖然大概在沈安瑜眼裏,他早就已經靠不住。

果然,那天,淩晨一點開始,有五十六條電話曾經打進來過,而且卻沒有接到。

甚至手機上連一條通話記錄都沒有。

當時他有個很重要的合同要談,蔣楠和他一起。而夏思淼也和這家公司有業務往來,便一起去了。

合作的那家負責人將酒水文化執行的徹底,那個時候他除了名義上的一點股份外什麽都沒有。

沒有任何的優勢,除了陪著喝酒別無他法。

最後,到底簽了合同。可把那邊的負責人送完,他便不行了。

等被蔣楠送回酒店的時候,早就醉的不省人事。

有可能出入他的酒店房間,接觸到他手機的人,除了蔣楠和夏思淼外,沒有別人。

蔣楠沒有這麽做的理由。

答案不言而喻。

也是那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沈安瑜會在簽完協議後,會忽然問他去年五一在哪兒。

靳擇琛不知道,當她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她是什麽樣的心情。

再結合那些夏思淼找過沈安瑜的監控視頻,有的離得遠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麽。

可他大概猜得出。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太太會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這麽欺負。

而這委屈大多數的原因都來自於他。

所以現在,他也只敢把車停在沈安瑜的樓下,卻不敢上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五樓的窗戶忽然被打開,沈安瑜從裏面走了出來,摘了一件衣服又很快的回去。

她穿著一件純棉的淡紫色家居服,被剪短的頭發隨著風飄散,遮住了小半邊臉。

但不能看出,她心情似乎不錯。

靳擇琛坐在車子裏,心也隨著窗戶的一關一合和起落。

他的小魚終於遊回了屬於自己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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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夏思淼從公司回家,隱約覺得家裏的氣氛不對。

她下意識的看向媽媽,笑著問,“媽,怎麽了?是不是爸樣的花又死了。”

夏母輕輕的搖了下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怎麽了?你還有臉問怎麽了?”夏展鵬憋了一下午的脾氣此刻終於爆發了出來,猛地一下拍著身旁的實木桌,鐵青著臉道:“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盡了!”

夏思淼也是從小被寵到大的,被這樣忽然一罵又氣又委屈,“我什麽時候丟你臉了?你在外面受了氣,找我撒什麽?!”

“你也不想想,在臨城還有幾個敢給我氣受的!不是別人,就是你天天掛在嘴邊的靳擇琛!”

夏思淼的表情瞬間僵硬,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怎麽會……?”

“怎麽會?”夏鵬程被氣笑了,“你還是想想你到底怎麽得罪他了吧。靳擇琛放了狠話,如果你還當這個繼承人,他就和華辰實業對著幹到底。”

夏思淼整個人像是呆愣住了,一句話都沒說。

夏展鵬看她這樣,心裏也不好受,倒是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嘆了口氣道:“明天你就別去公司了,把手裏的東西都交給你堂哥,讓他先管著公司。”

“不可能!”夏思淼像是被這句話激的陡然清醒,神色瘋狂道:“他怎麽會這樣對我?!他怎麽敢這樣對我?!他的股權還是我幫他奪回來的,他怎麽可能……”

“那你就自己想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他說你德不配位,你到底做了什麽,讓他值得這麽明著針對你?”夏展鵬看著她這樣樣子,更加失望,“在這發瘋有什麽用,你給我上樓,想不明白別出來。”

夏母在旁邊焦急的勸著,語氣間滿滿的不贊同,“展鵬,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公司怎麽能給她表哥——”

“你還有臉說!慈母多敗兒,要不是你天天寵著她,她能像現在這樣無法無天?!”

“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嗎?她什麽樣你不用管嗎?再說思淼怎麽了,我看她就很好!”

夏思淼將父母的爭吵聲屏蔽在耳外,麻木的上樓,腦子裏只會想著父親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