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第2/3頁)
等一年後,靳擇琛再回到靳家,整個人變得像是讓人不認識一樣。
開始不學無術,逃課打架學習一落千丈。
沈安瑜攥緊了拳頭,指甲不自覺的掐進掌心裏,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可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她不知道那個時候,靳擇琛是怎麽過來的。
是怎麽從一個天之驕子,狂妄不羈人間都觸手可得的少年,變成了這樣一個近乎自暴自棄的人。
雖然,可能從那個時候開始,靳擇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迷惑靳煒業。
可他那個時候只有十三四歲。
沈安瑜抑制不住的心疼。
靳承澤的聲音仍在繼續。
那個時候他對所有人都是充滿戾氣的,唯獨對靳承澤,就像是空氣不存在一樣。
而靳承澤也終於知道,他媽媽究竟是做了一件怎樣不好的事。
溫婷阿姨得知了他媽媽的存在,而同時發現家裏的資金財產早不知道不覺的到了靳煒業手裏。
就在這種雙重打擊下,人逐漸郁結病重,最後去世。
溫婷和靳煒業是在大學認識的,那個年代的大學生十分難求。
溫家本身做著小生意,雖然和現在的名流不能相提並論,但是也足夠稱得上是千金小姐。
而靳煒業則是從大山裏考出來的學生,兩個人的故事發展和窮小子大小姐的劇本一樣。
大小姐喜歡他身上的不屈與韌性,愛他的腳踏實地與聰明。
認為和自己認識的那些整日花言巧嘴的男人都不一樣。
兩個人自然而然的相愛在一起。
而溫父對公司管理並不在行,當時的起家不過是因為那股熱潮同時原本手裏有些資金,便沾了光。
當時的靳煒業學的就是企業管理,兩個人感情發展穩定,結婚後,溫父直接將公司交給靳煒業打理。
而自己掌握著股權,當了個甩手掌櫃。
沒過兩年,溫婷懷孕剩下靳擇琛,一切都很美好。
溫父徹底退下,手中的權利越放越多。等發現時才發現,一切已經超出了掌控,不過那已經是十年後的事。
也不知道溫婷後來到底用了什麽辦法,讓靳煒業簽下了那份合約,靳擇琛結婚後要給他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那個時候,小小年紀的靳承澤不懂,但也從別人的口中明白是因為他媽媽的介入,才讓溫阿姨出事的。
而靳擇琛也不理他,他想稍微接近靳擇琛一下,哪怕是陪他玩也好。
那時,靳承澤只是單純的想彌補愧疚與歉意。
後來有一次靳擇琛坐在客廳打遊戲,靳承澤放學以後自然而然的上去示好,“哥,要不要我陪你打。”
靳擇琛頭都沒擡,聲音淡的像是沒有任何情緒,“誰是你哥?”
他永遠,都不會承認這個弟弟的存在。
靳承澤輕抿了下唇,自顧自的坐了過去,拿過了手柄,勾著嘴角輕笑著帶著些討好的說:“一個人玩有什麽意思,我——”
他的話並未來得及說完,用手的遊戲手柄便被大力奪了出去,同時發出了一聲“砰”的悶響。
靳承澤有些發愣了看了過去。
——遊戲手柄就那樣,摔到了地毯上,四分五裂。
可以想象出,當時靳擇琛用了多大的力氣。
然後,他眼睛微眯,像是一直積壓和掩飾的暴虐在這一刻瞬間爆發,聲音陰冷的不像話,“怎麽,什麽東西都要和我搶?”
從那以後,靳承澤發現,只有靠近靳擇琛的東西時,他才會稍稍的將積壓的情緒爆發出來。
這樣也好。
至少這樣,他多多少少覺得靳擇琛心裏會痛快點。
於是以後,隔段時間,他就會故意裝作要搶走靳擇琛的東西一樣,逼他和自己打一架。
有的時候是嘴上吵吵,有的時候是直接動手。
動手完,靳承澤會故意出去住幾天,直到傷好了再回來。
兩個人就竟然維持著這麽一個畸形的平衡關系。
靳擇琛也自然而然的認為,他是真的想像他媽媽一樣,搶走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以至於沈安瑜出現時,靳擇琛才會那樣防備。
沈安瑜聽到最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哭了。
她沉默了幾秒,因為心疼和憤怒聲音都帶著輕顫,“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麽?”
靳承澤似乎傾訴完了,整個人又回復到了之前那種不著調的樣子,就像是在說什麽無關緊要的事,“還是一樣那個原因,想救我媽一命。”
沈安瑜氣笑了,“你憑什麽覺得,就曾佩佩對靳擇琛做的那些事,我會替她求情?靳承澤,你可真有臉提!”
靳承澤被這樣劈頭蓋臉的一罵,也沒放在心上。半拖著調子,像是一切都無所謂一樣,“我也覺得不太可能,我就是試試。其實挺沒臉提的,但誰叫她是我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