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南橋會裏面有好幾部電梯,有些直達某層某處,有些每樓經停。溫韻白和喬溫霍燃打過招呼離開,就近挑了一部每層都停的。

電梯門剛要關上,服務生趕緊替他摁了上行鍵。電梯門重新打開,裏面已經站著兩個穿著不錯的男人,溫韻白含笑頷首,“抱歉。”

兩個男人並不認識溫韻白,跟著點了點頭,就兀自聊了起來。

“剛那又是哪家的大小姐?好像從沒見過啊。”其中一個,頗為好奇地問起同伴。

同伴輕笑了一聲,笑聲有些微妙,“你要說是大小姐那也行。”

“你認識?”男人立刻來了興致,恨不得馬上掏出手機讓同伴給個聯系方式。

“不過你別想了,”同伴話說半截兒,搞得高深莫測,“勸你半點念頭都別有。”

“什麽意思?”男人有些懵。費腦子地往平城圈子裏那幾戶人家去想,愣是沒想到會是哪家的姑娘。

同伴看著他,用口型無聲說了個,“霍。”

“就是她?”男人怔了片刻,才恍然,又像是笑著說,又透出止不住的酸,“那兄弟我還真是,不敢想。”

“所以說,出身好,還不如命好。”反正正主不在,男人肆意調侃,“這嬌養出來的,還真是不一樣。”

閑聊間,電梯停頓,兩個男人出去。

電梯門重新闔上,繼續上行。溫韻白垂睫,眉眼微斂。擡手,食指指腹,抵了抵鏡架橫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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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溫直到進了電梯,還在為霍燃那句“嬌氣”氣呼呼。

電梯裏沒有旁人,霍燃看著她鼓鼓囊囊的腮幫子,好笑地伸手捏了捏,“怎麽了?現在都說不得你了?”

“......”喬溫完全不想理他,腦袋一偏,耳墜亂晃,勾住了耳後的發絲。

“行了,別鬧。”霍燃是笑著說的,又搭著她的肩把人掰過來,俯身錯開臉,微偏著腦袋擡手,替她仔細整理起被鉆石爪扣勾住的頭發絲。邊理邊玩笑道,“再虎著臉,待會兒他們又該數落我欺負你了。”

男人溫溫熱熱的呼吸吹到她臉側,指尖有意無意地觸著她的耳垂,笑意輕然。喬溫抿了抿唇,不爭氣地,氣消了大半。

電梯叮地一聲響,伴著門外一陣爽朗男聲,“哎喲喂,霍燃你真是半刻不消停,還沒下電梯就開始欺負我小喬妹妹。”

“......”喬溫的臉,更熱了,微微偏頭,翹著唇角叫人,“錢瀚哥。”

“誒——”錢瀚故意拖著腔調,應了一聲。

“嘖,”霍燃不樂意了,“說了多少遍不用叫他,記不住麽?”

說完,又夾著喬溫的臉頰晃了晃。喬溫無語。

錢瀚半步進去,對著霍燃的手腕兒就是一巴掌,玩鬧道,“再欺負我妹子,我可跟你急眼了啊。”

電梯門外的錢瀚一邊數落霍燃,一邊替倆人摁著電梯外頭的開門鍵,“趕緊的,就差你們倆了,哥哥我特意出來迎你倆的。還以為你小子一失足掉橋下頭去了呢。”

霍燃快到的時候,就和這幫人在小群裏知會了一聲。久久不見他們上來,錢瀚坐不住,才想著下樓去看看。

霍燃慢條斯理直起身,垂手牽住喬溫,一臉的放松閑適,瞥了錢瀚一眼,語氣欠打地說:“迎著了,退下吧。”

“我呸!”錢瀚見倆人出來才松了摁電梯的手,笑著握拳,往霍燃胳膊上懟了一記,“你丫一天到晚咒我得了,有意思沒?”

完全沒要霍燃搭理,錢瀚一人就能給你表演個單口相聲三小時不帶歇的,“我小喬妹妹真是越長越漂亮了啊,跟朵花兒似的。就你倆現在往那一站,我這眼前,那句響徹古今中外的著名歇後語,瞬間就有了畫面。”

說完,還眯著眼睛擡手,對著霍燃比劃了一坨三角形。

錢瀚的穿衣風格,是那種挺隨意的潮,身量和霍燃相差無幾,瞧著比霍燃壯實一些,身上帶著些許江湖氣,在他們面前,也絲毫沒想要掩飾的意思。擡起的胳膊上,紋了個挺特別的圖案。像字,又像是圖騰。

“滾蛋。”霍燃笑著罵他。

喬溫跟著顫肩無聲笑,絲毫沒有要幫著霍燃的意思。

錢瀚領著喬溫和霍燃進了那間叫“聞鶴居”的包廂,大概是沈辭一早就叫人無需打擾,裏頭只剩熟人。

這東邊小半層只有這一間,包廂內裏開闊,照著園林構架,修出些翠竹掩隱小橋流水的布局來。錢瀚在一邊調侃,“又來聽鳥叫了。”

喬溫忍不住想笑。

小廳堂裏的麻將桌上,還有一副殘牌,坐著沈辭和江源,低聲說著什麽。偏側沙發裏,孤零零窩著一個捧住手機不放的沈夏。見三人進來,沈辭和江源起身。

沈夏立馬抱著手機沖過來,以比她哥和江源離喬溫還遠不少的距離,彎道超車,率先勾住了喬溫,一通抱怨,“小喬你可算是來了,和他們幾個老男人打牌可沒勁死我了,一個個算牌算得賊精,我這一個暑假在雜志社的實習工資,半個子兒沒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