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晴了雨停了, 你覺得你又行了。

蔣霖嶼的心態怎麽能這麽好?昨天鬧成那樣,今天又裝沒事人。

簡兮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蔣總您也沒死過吧?”簡兮的手還按在箱子上,“您怎麽不試試死是什麽感受?”

“人總會死。”蔣霖嶼面不改色, 濃密的眼睫毛動了下, 黑的純粹的眼注視著簡兮。昨晚簡兮的發脾氣他並不意外,這半年簡兮都不正常,他在等這個點, 但內容蔣霖嶼是意外的,他平緩了情緒, 緩緩道, “死那天自然什麽都清楚, 沒有必要。但幫你拿箱子,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人生過程。”

簡兮用力拿箱子, “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過程,你不是每個人嗎?”

“你昨天說我們從來沒有戀愛過,我在想這個問題。”蔣霖嶼還按著箱子,直直看她,“戀愛是什麽?我想了一晚上。”

“戀愛解釋:戀愛是兩個人互相愛慕行動的表現, 兩個人基於一定條件和共同戀愛的人生理想, 在各自內心形成的對對方最真摯的仰慕, 並渴望對方成為自己終生伴侶最強烈、最穩定、最專一的感情。”

“共同的人生理想我們有, 我也渴望過與你成為終生伴侶。但愛慕與仰慕的行為,具體是什麽呢?”蔣霖嶼昨天很想上車強行帶走簡兮,林浩陽攔不住他,可他被林浩陽的話按在了原地,他了解簡兮嗎?“我們之間也確實可能沒有發生過。”

“共同的人生理想我們也沒有。”簡兮開口,嗓音有些啞, “我只是在追求你的人生理想,你誤以為那是我們的理想。”

簡兮脊背挺的筆直,整個人透著利落,她長發披肩眼眸清麗,美的清淩又幹凈。

“所以戀愛根本就沒有發生過,我們只是床伴關系,現在結束了。”簡兮嗓音清冷,很直接,“你不需要幫我拿行李箱,我幫你拿,因為我是你的下屬,這是我的工作。”

“作為朋友我可以幫你拿行李嗎?”蔣霖嶼死死抵著行李箱不放手,黑眸寂靜,嗓音啞沉,“可以嗎?”

“我跟你不是朋友。”

蔣霖嶼喉結滑動,他握著箱子的手骨節清晰泛白,“我是你——哥的朋友,我就是你哥。”

簡兮被氣笑了。

蔣霖嶼對哥到底是有什麽執念?

他是小學生嗎?

她一松手,蔣霖嶼已經拎走了行李箱。他轉身下樓,長腿修長步伐很大,沉默著把簡兮的行李箱拿到一樓。

簡兮站了幾秒,走下樓梯。

她走到客廳看了眼這間別墅,她沒有跟蔣霖嶼同居過,但對這裏每一個角落都熟悉。五年了,她走了。

簡兮走出門,陽光正烈,她擡手遮著陽光遙控打開後備箱。蔣霖嶼把兩個箱子放到後備箱,轉頭看向簡兮。

車停的位置是個陰涼,蔣霖嶼清冷俊美的臉在陰翳下深刻。

他收到車庫的監控提醒,看到簡兮,他什麽都沒想跟司機要了車鑰匙。出門上車,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家門口。

“你想做管理?”

昨晚蔣霖嶼收到林浩陽發的語音,那條語音一共十七秒,簡兮爆發的哭聲,她哭的很痛很失控,那是蔣霖嶼沒見過的簡兮。她受了多少委屈會哭成那樣?她哭的很難過。

簡兮那些話氣話過多,裏面內容真真假假,唯一的信息,她很委屈。林浩陽說蔣霖嶼沒有給簡兮安全感,也沒有給簡兮家。

簡兮在他身邊太久了,久到蔣霖嶼無法想象離開簡兮是什麽模樣。這半年簡兮是變了,以前她雖然也是公事公辦,但會每天跟蔣霖嶼分享私事。

蔣霖嶼出差幾個月,簡兮沒有跟他發過私人的信息。蔣霖嶼有些不舒服,但也沒細究,他跟簡兮在一起太久了,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鬧矛盾。他提前支走了鄭堯,讓簡兮過去接機。

簡兮跟往常沒有什麽區別,他們上床,那種不對勁又來了。他原本想做完跟簡兮聊聊,他洗完澡出去簡兮已經睡著了。

蔣霖嶼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也不知道她要什麽。他早上去找簡兮,簡兮已經走了,他查了門口的監控,簡兮是淩晨走的。

腳上磨出了泡,淩晨還要離開他家,她是除了床上的關系,一丁點都不給蔣霖嶼幻想。

“沒必要辭職,這一行你做了很多年,你對上嶼也有感情。”蔣霖嶼盡可能平復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話不那麽具有侵略性,“懷城沒必要去,鄭堯已經調過去了,總部這邊有個位置——”

“我的調令沒下來,其實我也不算什麽高層,離職不需要一個月審核期。”鄭堯以前是秘書室的老大,他算是高層,簡兮剛接鄭堯的工作,集團內部人事調令通知都沒發,“你盡快找人接替我的工作,我把文件移交,我想盡快辭職。”

後備箱合上,蔣霖嶼往後靠在車上,他擡手拿下眼鏡按了下眉心,看向簡兮的眼分外的淩厲,“簡兮,昨天我不該說你拉林浩陽做靠山,這是我誤會你了,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