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余芒芒豎著耳朵, 聽著樓上的動靜。

周苒和項江明擠在中間的床上看電視。

兩個人商量好,周苒陪項江明看了會兒籃球,然後項江明陪周苒看了會兒紀錄片, 看著看著都覺得無聊, 幹脆將電視自帶的五子棋遊戲調了出來下了幾盤棋。

兩個人棋下的不相上下,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余芒芒叫他倆:“那人下樓了, 咱們也下去。”

周苒嗯了一聲, 關了電視, 和余芒芒一起下樓。

果然, 男主人已經坐在餐桌上了。他和昨天的狀態差不多,還是穿著那個有點礙事的披風,手上和衣服上沾著白灰和染料,但表情看起來似是有些疲憊, 眼底掛上了烏青色。

傭人在廚房忙碌,余芒芒走過來,在他旁邊抽出一張椅子, 然後大馬金刀地往上一坐,笑道:“先生,我能很您聊聊嗎?”

男主人看了他一眼,然後道:“不能,現在是用餐時間。”

余芒芒的臉皮比城墻還厚, 笑了笑道:“我可是您的粉絲啊, 您的每一個作品我都很喜歡!就占用您一點點時間, 這除了吃飯時間, 平時也見不著您不是, 好不容易才有時間讓我向您傾訴我的敬仰之情,您怎麽能拒絕我呢?”

男主人:“你想說什麽?”

余芒芒一臉八卦:“畫裏穿紅裙子的女人是誰?”

男主人擡起眼來, 一雙眼睛閃過兇光,雨傘勾似的鼻梁看得人後脊直發涼,他說:“那是我夫人。”

余芒芒嘶了一聲,遂皺起了眉,周苒以為她在醞釀什麽了不得的問題,結果就見余芒芒一記直球往對方臉上踢:“你有幾個夫人?”

男主人頓時就怒了,“我自然只有一位夫人!”

余芒芒:“那為什麽沒見過她。”

男主人:“她已經去世了。”

余芒芒:“怎麽死的啊?”

男主人露出憤怒的神色。這時,傭人過來了,老傭人拿著菜刀,將余芒芒‘請’出了餐桌。

余芒芒一走,離男主人最近的就是項江明了,項江明確認自己吃飽了後,扭頭問男主人:“我也沒見過你夫人,是不是讓你給殺死了?”

男主人親自拿起了菜刀,項江明被‘請’出了餐桌。

現在離男主人最近的就是周苒了,周苒偏過頭,小心翼翼地問他:“難道是淋雨淋死的?”

男主人徹底崩潰了,放下餐刀,飯也不吃了,轉身回了三樓。

三個人重新坐回了餐桌上,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吃起了晚餐。

周苒想,那個紅裙子的女人是他故去的夫人,那些雕塑應該也是按著他夫人的樣子刻的,按死亡條件來推測,他的夫人一定是出什麽事了,而且和下雨有些什麽微妙的關系。

不一會兒,羅維城下來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男人,這個男人和他住一個房間,段位在六段,看起來是那種很安靜的類型。

兩個人看見男主人不在,商量了幾句什麽,沒有往餐桌這邊走,而是去了大客廳找線索。

緊接著,和那個長發女人同住的兩個男人下來了。

兩個人衣服皺巴巴的,手上和袖子上還沾著幹涸的血跡,他倆眼圈發黑,精神狀態都不太好,一邊下樓嘴裏一邊嘟囔著什麽,朝著餐桌的方向走來。

他們坐下來,僵硬地拿起東西往嘴裏塞。

項江明擡起頭,提醒他們:“兩位吃到塑料花了。”

兩個人如夢初醒,趕緊把裝飾用的假花吐了出來。

項江明咳嗽了兩聲,問他們:“發生什麽事了嗎?”

兩個男人像是回憶到了什麽,露出驚恐的神色。項江明一再追問,身體壯一些的那個男人先說話了:“太他媽邪門了!”

項江明:“到底怎麽了?”

瘦小一些的男人道:“那女的,就是那個長頭發的女的,昨晚不是死了嗎,今天早上就剩下一條腿在床上,我們覺得晦氣,就把那條腿扔窗戶外邊了,可誰知道今天中午吃完飯,那腿又出現在屋裏了。”

強壯男人補充道:“一樣的位置,傷口還是新鮮的,一直在往外流血,怎麽擦也擦不掉。”

周苒聽著這敘述,身子有點發冷。

項江明:“你們換個房間吧。”

身材強壯的男人原本是想換的,但聽了項江明的話,心裏又直發虛,惶恐地嘀咕道:“萬一換了就是死亡條件呢,萬一換了我就死了呢。”

項江明:“那你們晚上再扔一次試試,扔空房間裏去。”

男人又道:“那萬一扔掉就是死亡條件呢?”

項江明:“那個是死亡條件的話你們早死了,你們不是扔了一次嗎?”

兩個人沉默了。

周苒問他們:“你們晚上真的什麽都沒聽見嗎?”

兩個人支支吾吾,最後還是說出來了:“我聽見咚咚的聲音,然後一個只有一條腿的雕塑就出現在我們的屋子裏,不,那不是雕塑,那是一個沒有皮的血人,它身上全都是血,然後伸出手,把那個女的拉下床,拉進它的身體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