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顯然, 這個穿著道袍的男人應該就是北青觀的國師玄蒼了,他雖被尊為國師,但看起來連半點兒仙風道骨的氣質也沒有, 反而有些獐眉鼠目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怎麽哄得堯國的國君對他信奉不已的。

在看見他的時候,穆廷的臉色就白了下, 眼眸也沉了沉。

程然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 又看向了那國師。

玄蒼顯然是認得穆廷的,在見到他的時候,他的唇角就勾了起來,有幾分嘲弄又兇殘的感覺, 陰陽怪氣地道:“青丘的小王孫,許久不見了,你許是已經不記得我了?”

穆廷沒說話, 只是抿了抿唇,握著劍的手也緊了緊,眼眸也有了幾分刀鋒般的銳利。

就在他要沖上去時,袖子卻被人拉了拉, 他怔了下, 就看見小師妹仿佛有些害怕似的躲在他的身後, 問:“你和穆師兄有仇嗎?那些狐族也是你抓的?”

玄蒼仿佛這才注意到穆廷身後的少女, 他只看見她的一點兒側臉,雖然已經查清了他們幾人的身份, 也知道她是令儀仙君的徒弟, 但見她只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便也沒放在心上。

想到她的那幾位師兄都已經被關在了伏魔陣中,現在就這麽一個小狐狸和凡人,他便更加掉以輕心了, 也沒急著對付他們,聞言,便仿佛逗弄插翅難飛的獵物似的,略帶興味地道:“對,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穆廷的神色並沒什麽大的變化,他身後的少女卻仿佛比他更憤怒和難以置信:“你這麽做難道就不怕青丘的狐族找你算賬嗎?”

玄蒼就感覺仿佛有些心塞了,他要真不怕,也不至於偷偷摸摸做這些事情了,但也不會在他們面前表露出來,不由冷笑一聲,道:“就連青丘的王孫也落在我手裏了,他們又能奈我何?”

程然:“……你這麽厲害的嗎?”

玄蒼仿佛真以為她是在誇他,有幾分陰郁又自得地笑了一聲:“你倒是會說話,我可以考慮給你留一個全屍。”

穆廷的眼神冷了冷,盯著他。

程然卻有些一言難盡地看他:“……”

這個鼠族的尊主似乎腦子不是很好的樣子。

他也似乎完全不懂得反派死於話多的道理,仿佛一定要在殺他們之前先發泄一通自己的情緒似的,開始說起了當年鼠族被圍剿的事情。

程然這才知道當初抓了穆廷的鼠妖竟然就是上一任的鼠族尊主,在穆廷被救了以後,那上一任尊主自然就成了死得很慘的炮灰,連帶著他手底下那些為非作歹的鼠族也一起被屠了個一幹二凈,這也導致青丘周圍許多年都沒有什麽鼠妖敢靠近了。

但這個叫玄蒼的鼠妖卻不知怎麽從那場屠殺裏逃了出來,心心念念地想要報仇,卻又不敢和青丘正面剛,就偷偷摸摸捉些偏遠地區的小狐狸泄憤而已。

不過,也還是有說不通的地方,如果他只是想殺狐狸泄憤,那掌門的七層玲瓏塔怎會在青和手裏,還有這地牢的高階陣法又是誰設下的?

反正不可能會是玄蒼就對了。

就在她思忖的時候,卻又見玄蒼盯著穆廷惡狠狠地道:“當初尊主沒能吃了你那是他心善,今日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就在他說完以後,程然就看見他猶如猛虎撲食般沖著穆廷而去,還化為了巨大的鼠形,看著特別醜陋惡心。

程然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給穆則寧師兄發揮的空間,他聽了玄蒼的那些話指不定氣成什麽樣,更何況他還是個弟控,玄蒼的這句話無疑是在死亡的邊緣橫跳了。

果然,就在她退開的時候,便看見一道劍光如雪一般清冷瑩白劈向了玄蒼,接著穆則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穆廷的身旁,神情冷冽如霜。

接著,程然就看見其他幾位師兄也從地牢出來了,在穆則寧戰況激烈的時候,其他人也沒去幫忙只是看好戲,孟觀言甚至還打了個呵欠,因為穆則寧一個人就足以對付玄蒼了。

玄蒼雖是鼠族的尊主,但擱在穆則寧面前還是不夠他虐的,沒多大工夫就被穆則寧給打得吐血不止滿地爬,恢復了人形以後還沒來得及跑路,便有一柄寒森森的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玄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邊的幾人,有幾分不可置信地道:“你、你們……怎麽可能出來的?”

段歌便笑了,他笑起來時,那雙桃花眼也更迷人了些,道:“不過是伏魔陣而已,你以為很難解嗎?”

玄蒼瞪著他,已經明白是他解開的了,又見他這樣輕松悠然的樣子,心口氣血翻湧,不由吐了口血出來。

不難解嗎?

那不是天族的高階陣法嗎?

為什麽隨隨便便一個人就會?

想到他將這幾個人一網打盡的計劃就這麽功虧一簣,他氣得忍不住又吐了口血。

就在這時,穆則寧手下的劍卻往他脖子上用了些力氣,他的脖子便被劃出了血痕,他不由身體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