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下藥

吃飽了大腦放空, 回家從新洗漱了下就抱著被子滾到床上,下午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謝雲睡到昏天暗地。

她放縱了自己一把, 過了三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每天睡醒了餓了就叫外賣, 隨便吃兩口又回到床上去繼續睡, 不管醒來的時候是幾點也不管睡下的時候是幾點, 偶爾會哭著從夢裏醒來,又不太記得到底夢見了什麽。

第四天半夜, 她被電話從睡夢中驚醒。

頭腦發昏地抓過手機, 也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了電話,那邊傳來某個馬仔慌張的聲音,跟謝雲說夜色這邊場子出事兒了,讓她來處理。

謝雲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心想場子出事了找許湛擦屁股, 找我幹嘛?

……然後一拍腦門想起,哦, 許湛被她掃地出門了。

爬起來洗漱幹凈, 刷牙的時候耐心的聽那邊馬仔報告,說的是晚上來了一群人,有男有女,開了個卡座就開始開酒, 到了後半夜,有個女的半路出去上洗手間,回來之後再喝自己的酒就嚷嚷渾身不舒服,說說有人在她的酒裏下了藥, 這會兒正大吵大鬧。

“她說是湛哥的妹妹,讓我們今晚必須給個交代, 要麽讓夜色老板娘出來道歉,要麽她就報警。”

電話那邊馬仔顫抖著嗓子說完,特別是說到那女的自報的身份時,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她這麽肆無忌憚地自報家門,恐怕還真的就是許湛睜只眼、閉只眼讓他手下的人來鬧場子。

謝雲收了榮連街時,大家對這種事多少都有預感——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謝國平剛剛安葬屍骨未寒,謝家姐弟已然翻臉。

謝雲坐在化妝鏡前拍了點腮紅遮蓋住臉上的蒼白:“問了你們湛哥,這是什麽意思了沒有?”

“打過電話,”馬仔那邊說,“關機的,那邊的人說湛哥晚餐實厚應酬就喝高了,這會兒在附近的會所休息。”

謝雲閉了閉眼,深戶一口氣。

夜色她知道的,雖然有點涉及家禽擦邊球生意,但是路遙做生意講良心,手底下的小姑娘或者少爺不願意出台就不出,不賣假酒,禁一切藥品……

夜色門口有安檢。

有女客人沒帶男伴來,路遙都讓員工盯著,喝高了親自送上專車或者出租車,酒吧外面有人蹲著妄圖撿屍都要轟走的——

這麽些年來,從來沒有出過“顧客被下藥”這種醜事。

謝雲化了個淡妝,看著鏡子裏的人精神了點兒,便匆忙趕往夜色。

快到地方給路遙打了個電話,那邊接起來就是一連串的飆臟話,謝雲耐心地聽她罵完,才問:“你那看場子的人呢?”

“一般看場子的人看的住許湛嗎!”路遙咆哮,“下回我去局子裏問問阿sir們有沒有興趣上個夜班兼職夜店保安?!”

“你那天不是跟我炫耀請來一尊神仙?”

路遙被問得啞口無言——

神仙?

神仙前段時間不知道忙什麽缺課得太厲害,被班主任壓著上晚自習呢,操!

她舉著電話一陣無語,這時候便看見熟悉的瑪莎拉蒂一個急刹歪歪斜斜地停在店門口,年輕女人打開車門爬出來,把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往裏面走。

謝雲沒有路遙高,然而走在前面卻有一股雷霆萬鈞的氣勢,李瑤跟在她身後忽然倍有安全感……

可惜現在不是能摸著謝雲的頭,誇獎她“金絲雀長成大雕”的時候。

“你說許湛的女人怎麽就跟你過不去了,先是李子巷的大學生,然後現在又來個什麽妹妹,”路遙絮絮叨叨的,“你要是和許湛在一起了,會不會被寄壽衣和刀片啊?”

“人家來鬧的是你的場子。”

謝雲從頭到尾就說了這麽一句,路遙閉上了嘴。

走在前面的人已經飛快地到了出事那個卡座旁邊!這會兒現場熱鬧得很,男男女女還有夜色的工作人員,一個長頭發的小姑娘坐在沙發上嚶嚶哭,說什麽自己好難受,全身發熱,想要報警。

掃視一圈卡座裏的人,各個像古惑仔,平日裏看見阿sir怕不是耗子見了貓,報個屁警。

謝雲沒跟他們廢話,走過去兩根手指擡起那妹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蛋打量了下,放開她,問她怎麽回事。

旁邊有個他們一起的小馬仔想說話,謝雲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成功地讓他閉上了嘴。

“我去上了個洗手間,回來喝了酒就覺得味道不太對,現在身上好難受,又癢又熱……我平時也不是沒有警惕心,是湛哥說夜色場子很幹凈不用擔心。我才掉以輕心!”

那個小姑娘說著又開始哭起來,很可憐的樣子,順便又提了一下湛哥。

和她一起來的有個黃毛,二十歲上下,很不耐煩地皺眉嚷嚷:“能別廢話了,讓你們負責人出來道歉,否則今晚這事兒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