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頁)

眾位太醫齊齊變了臉色。

太醫們輪番上去診斷,又問了閏月許多的問題,診斷了好些時候,可愣是沒有人能說出病症。

康熙怒道:“一群廢物!”

滿殿的人倉惶下跪,太醫們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康熙氣的臉都紅了,閏月趕緊拍拍他的心口替他順氣,安慰他說:“皇上別擔心了,妾身真的沒事,可能它過兩天就消下去了。”

康熙撫了撫閏月手心的那條紅線,他不敢賭,他不敢相信這些似是而非的話。

這條突然出現的紅血線,又刺眼又恐怖,一定不會是那麽簡單的,他不敢輕視。

這時,太醫院那位最年長的太醫發話說:“皇上,密嬪娘娘的病例奴才們從未遇到過,不敢輕易下定論。只是……”

太醫猶豫了一下,康熙呵斥道:“有話直說!”十分暴躁。

太醫伏在地上,道:“奴才方才給娘娘仔細診斷後,發覺娘娘的脈象比尋常有孕的婦人更強勁些,按理說,懷孕三個月的婦人脈象該是和緩有力,可娘娘的脈象,強勁,沉穩。竟有些像是孩子已經足月的脈象。”

康熙緊蹙著眉頭,“這條紅線,和孩子有關?”

太醫將頭埋得更低了,說:“奴才不敢下定論。”

康熙突然想到這個孩子懷上的時機。

那個時候,他還是以魂魄的姿態和閏月在一起的。

會不會……

這個孩子是不是不該出現?

閏月的手,也放在了小腹上,她低著頭,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康熙想拉著她的手,卻感覺她手指冰涼一片。

他扭頭對太醫說道:“你再來診一次脈,密嬪方才感覺到胎動了。”

太醫的臉色驀然凝重。

他仔仔細細給閏月再診了一次脈。

這真是太奇怪了,脈象比尋常婦人更加強勁,連胎動也比一般人更早些,可密嬪身體也確實康健,實在診不出病症。

太醫如實稟告。

康熙並沒有一點輕松的感覺。

脈象,胎動,紅血線。

這麽多不尋常的事情糅雜在一起,他不敢松懈。

康熙下令道:“從今日起,你每日給密嬪診脈三次,密切關注密嬪身體狀況,不得有誤。”

等殿內所有人都退下,殿內只剩下閏月和康熙兩個。

突然,閏月說道:“皇上,以後批折子不要熬到深夜了,要早些休息。”

“常喝濃茶對身體不好,皇上以後也要少喝濃茶。”

“皇上日後再出巡,能去蘇州看看嗎?我雖是山城人,可從小長在蘇州,比起山城,我更喜歡蘇州。”

……

“別說了。”

這一番話,猶如是交代後事,康熙心中驟痛,“朕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的。”

夜裏閏月睡得不安穩,晚膳也沒用,沒有胃口。

她雖然緊緊閉著眼,想裝作熟睡,但康熙看得出來,她不敢睡,生怕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

自從身邊有了閏月,康熙心中想到的都是他們相伴一生的場景。

在這條刺眼的紅線出來之前,他從未想過,倘若有一天,閏月不在他身邊,他該怎麽辦?

對於閏月來說,明天和意外,她不知道哪一個會來得更早。

康熙見此沉了臉,等到晚些時候,閏月睡了,他命人去叫了李德全來。

“李德全,去找覺明大師。”

康熙這兩日除了忙於朝政之外,還有常常召見太醫,向太醫詢問閏月的病症,有時忙的,連人都看不到。

每次到鹹福宮的時候,都是深夜,閏月已經睡下,他不會叫醒閏月,就是輕聲地摟著閏月入睡。

天沒亮,他又得趕回乾清宮去處理政務。

這日天氣明朗,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閏月閑來無事,久違地出宮門散散心。

前頭兩個太監開路,後頭四個宮女殿後,旁邊雲隱攙著她,恨不得將眼珠子放在她的身上。

“不用這麽緊張,我只是覺得入宮這麽久了,從未好好看過這個地方。”

閏月漫無目的地走著,冬日中,唯有寒梅獨秀,景色也別致。

走到禦花園的一處假山石後面,突然聽見旁邊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聽說啊,鹹福宮那位,人都快不行了。”

雲隱一聽這話頭,氣得就要沖出去。

閏月拉著她在一邊,繼續聽著。

“真的?我也聽說前幾日鹹福宮請了許多太醫,但皇上封了消息。我就瞧著說當初大福晉在除夕夜請太醫是不吉利的,這不是報應在密嬪身上了!”

“那可不是,六個太醫會診,直至今日,皇上還頻頻召太醫在乾清宮議事,一看就是人要不行了。”

“那豈不是要一屍兩命?。”

有位女子嘆了口氣,說:“要我說,這密嬪可真是命不好,眼看著要飛黃騰達了,還被大福晉這樣連累。那麽好的容貌,偏偏失寵一年之久,好不容易在殿前侍疾得了皇上的青眼,還懷上龍嗣,轉眼就成了嬪主子。那日我在宮宴上遠遠瞧過一眼,那姿容,哪裏還是當初的‘木頭美人’。我還想走走門路,看能不能去鹹福宮呢。還沒生子就封了嬪位,將來生個阿哥可不得飛天了。這是多大的福氣,哎,還沒得意幾天,紅顏薄命,活脫脫的有命享,沒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