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2頁)

褚宴和牧與之對視一眼,都往後退了兩步,只有申屠川還冷冰冰的站在原地,目光沉沉的盯著季聽。

季聽神色未變,擡頭問申屠川:“你不好好歇著,跑來這裏做什麽?”

她的語氣平靜,似乎在問他晚上吃了什麽,絲毫不見被他找來的驚慌,好像她現在做的事是多理所當然一般。

申屠川死死盯著她,好半晌才問:“殿下真不知道我來這裏做什麽的?”

季聽頓了一下:“方才丫鬟難道沒跟你說,本宮今晚不回去?”

“說了,”申屠川神色淡漠,“所以殿下真打算新婚之夜,連交杯酒都不同我喝,便直接宿在別的男人房中?”

“婚書都已經交換了,也拜過堂成過親了,一杯酒水而已,值當得你特意跑來?”季聽神色中透著不耐,接著掃了牧與之一眼,牧與之轉身便走了。

申屠川的指尖死死掐著手心,語氣卻出離的冷靜:“殿下覺得,只是一杯酒水的事?”

“不然呢?”季聽反問,問完停頓一下,“方才你們爭執的那些話本宮都聽到了,與之有一句話說得對,本宮不同於旁的女子,做不到這輩子只有你一人,你同本宮成親前便知道了不是嗎?”

申屠川只盯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季聽極不喜歡他的眼神,好像他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般,見他此刻不說話了,幹脆扭頭便要回寢房,結果還未轉身,申屠川便握住了她的手腕。

褚宴唰的一聲抽出刀,刀刃停在了距離申屠川手腕只有一寸距離的地方,冷嗖嗖的說一句:“放開殿下。”

申屠川只當沒聽到,只是死死看著季聽,看了半天後突然想明白了什麽,啞聲說一句:“我以為你要成親,是想同我重新開始……”

季聽神色淡淡:“是重新開始了,都成夫婦了,怎麽不是重新開始?”

申屠川眼底閃過一絲痛色,半晌艱澀開口:“我可以接受你有別的男人,但至少今日,你該跟我在一起。”

他的話音剛落,季聽還未開口說話,牧與之便已經回來了,手裏還拿著兩個酒盅一壺酒。

季聽掃了褚宴一眼,褚宴立刻收刀,同牧與之一起倒了兩杯酒,安靜的端到二人面前。

季聽平靜的看著申屠川:“你一直跟本宮鬧,無非是因為交杯酒沒喝,現在酒已經端來了,你我趕緊喝完,別耽誤本宮休息。”

她的話宛若鋒利的刀,一下又一下的刺在申屠川身上,直到他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申屠川最終還是放開了她,眉眼與語氣都極為平靜:“殿下既然不想喝,那就不要喝了。”

他說完便轉身走入了雨中,大雨模糊了他的身影,季聽隱約看到他的肩膀似乎垮了下來。他本性如竹,不論經歷多大風雨都是挺拔的,唯有前世父母去世時才低沉憔悴。

如今他這個樣子,倒叫她想起那時的他了。

“殿下,若真的想跟過去,便去吧。”牧與之緩緩開口。

季聽回神,垂下眼眸淡淡道:“是他堅持要入我府中,既然來了,就該受著。”她說罷便回了房中,毫不遲疑的將門關上了。

褚宴看向牧與之,沉默半晌後問:“我怎麽覺著殿下並不高興。”

“能高興了才怪。”牧與之抿了抿唇,也轉身回了偏房,褚宴心中更加不解,皺著眉頭守在寢房前,方才還人多擁擠的走廊,瞬間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季聽回到屋子裏躺下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裏全是申屠川離開時的背影,她一邊告訴自己,這都是他妄圖踩著自己往上爬的報應,一邊又忍不住心裏不舒服,不同的情緒在腦海中拉扯,鬧得她一整夜都沒睡。

同樣沒睡的是申屠川,他一個待在新房裏,守著燃燒的龍鳳燭一坐便是一夜,當天邊泛起魚肚白,他看向蠟燭的眼眸才微微放松。

都說新婚之夜的龍鳳燭若是能燃燒一夜,那這對新人便會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如今他的蠟燭燃了一夜,說明他和季聽也會有個好結果。

申屠川像完成了什麽使命一般起身,結果剛一站起來便眼前一黑,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