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3/4頁)

季聽本以為他只是躲風頭去了,然而一直到晌午都不見他回來,這才感覺到不對勁,正要喚人去尋他時,就聽說他回來了的消息。

季聽急忙往前院走,走了一段後便遠遠看到他迎面過來,她當即蹙眉停下,正要斥責時便看到他不怎麽好的臉色,目光下落便注意到他手裏拿著一封書信。

“你去了風月樓?”季聽看到信封上申屠丞相的筆跡,蹙眉看向申屠川的眼睛,“可是成玉關那邊出了什麽事?”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半晌才開口:“母親又病了。”

季聽愣了一下:“怎麽又病了?”

“成玉關多風沙,夏日炎熱幹燥,冬日又十分苦寒,母親一直不適應,如今雖然在鎮南王府悉心養著,可還是不大好,”申屠川眉宇之間滿是郁色,“她本就體弱,不能一直留在那裏了。”

前世因為流放成玉關,申屠山夫婦慘死於流匪手中,季聽知道雖然申屠川一直不說,可父母的死一直是他心裏的結,即便如今已經順利度過了死劫,可不代表他對父母的擔憂就消失了。

她斟酌片刻:“能夠證實申屠丞相沒有謀逆的證據,已經被季聞銷毀了一部分,剩下的那些想來你手中有一些,我這裏也有一些,可即便是交上去,只要季聞不肯放他們回來,他們便不能離開成玉關。”

“沒事,我們慢慢想法子。”申屠川沉聲道。

季聽抿了抿唇,安慰的握住他的手:“你先別急,我想想辦法,先帶你去成玉關看看他們。”

“嗯。”申屠川頷首。

季聽看出他情緒不高,便將他手中的信封拿走,深吸一口氣笑著轉移了話題,申屠川知道她的用心,便也配合著不再提父母那邊的事了。

是夜,季聽突然驚醒,睜開眼睛後發現申屠川不在身邊,她忙撐著腰下床,赤著腳便往外跑,跑到門口時猛地停了下來,這才松一口氣。

站在院中不知在想什麽的申屠川回頭,看到她沒有穿鞋後,頓時皺著眉頭走了過來:“這麽著急做什麽?”

“我以為你跑了。”季聽眼巴巴的看著他。

申屠川失笑:“跑去哪?”

“……成玉關。”季聽咬住嘴唇。

申屠川無奈的將她抱起來:“放心,我如今雖然已是白身,可若私自去見父母也是大罪,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那不是怕你想不通麽。”季聽嘀咕一句。

申屠川將她放到床上,自己擰了帕子幫她擦腳:“母親病得應該不算重,否則爹該像上次一般不敢讓我知道了,再說有鎮南王府的照料,相信母親的病情不會加重的。”

“你知道就好,”季聽撫上他的臉頰,“再給我幾日時間,我想辦法讓季聞答應你們一家子相見。”

“是我們一家子。”申屠川強調。

見他糾結這些有的沒的,季聽便知道他心裏沒那麽憂慮了,於是笑著點頭:“沒錯,是我們一家子。”

申屠川這才滿意,為她蓋上了被子。

因為惦記著成玉關那邊,季聽等能自由活動後便往宮裏遞了封信,要張貴妃想辦法勸季聞同自己緩和關系。張貴妃到底跟在季聞身邊多年,最是了解這個枕邊人,幾句話勸下來,他便邀季聽夫婦進宮參加家宴了。

季聽和申屠川去禦書房拜見季聞之後,她便想著用什麽理由脫身去見張貴妃,正當想法子時,就聽到季聞淡淡道:“後宮妃嬪多日未見皇姐,如今也是想念得緊,現下離開宴還有小一個時辰,不如皇姐去同她們話話家常?”

季聽一聽他這話,就知道狗東西要跟申屠川說什麽了,她不經意的和申屠川對視一眼,便淺笑道:“那臣就先告退了。”

說罷,她便直接離開了。

她走了之後,禦書房裏便靜了下來,季聞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仿佛沒有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申屠川。申屠川也不開口說話,只是垂眸安靜的站在那裏,似乎沒有絲毫難堪。

不知過了多久,季聞的一杯茶見了底,他也終於肯開口說話了:“聽說,當日在郊縣時,是你射殺了朕的禁衛軍副統領?”

“回皇上的話,是。”申屠川平靜回答。

季聞眼眸微眯:“你好大的膽子。”

申屠川聞言跪下,只是後背依然十分挺拔:“還望皇上恕罪。”

“此事已經過去這麽久,朕若是不恕你的罪,豈不是說明朕小氣?”季聞冷笑一聲,叫李全添了茶之後,才意味深長的接了一句,“只是朕沒想到,你竟會為了皇姐做到如此地步,你可知道若非朕心仁慈,你必然會是死罪?”

“臣不是為長公主殿下做到如此地步,而是為郊縣百姓,”申屠川說話不急不緩,仿佛沒聽出他的試探,“當日治理瘟疫的方子確已研制出,不管來者是誰,臣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將本可以活命的百姓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