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彼岸（第3/4頁）

侍者恨不得回到過去塞住自己的嘴，然而說出來的話無法挽回，洛晗一聽到彼岸酒，頓時被勾起興致，問：“這是什麽酒？用彼岸花釀制的嗎？”

侍者偷偷去看天帝，結果美貌清冷的陛下只是端坐案邊，伸手替身邊的女子倒了杯水。侍者心裏更忐忑了，陛下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但是洛晗的話他也不敢不回，侍者用盡自己這一生最大的眼力勁，一只眼睛看洛晗，另一只眼睛偷偷覷陛下的臉色，斟詞酌句地說道：“回仙子，正是用彼岸花釀制。這酒就借了彼岸這個名字，其實味道和普通酒沒什麽差別。”

侍者充滿求生欲，甚至都開始詆毀自家的特產。然而洛晗才不在乎味道，她又不喜歡喝酒，點酒也只是為了嘗嘗當地風情罷了。洛晗興致勃勃地拍板，說：“好，拿一壺上來，要兩套酒具。”

侍者欲言又止，不斷偷看淩清宵。洛晗察覺到侍者的異樣，奇怪地看向淩清宵。淩清宵微微一笑，隨和地對侍者說：“去拿吧。”

侍者眼前一黑，覺得他安穩的官場生涯怕是結束了。

很快，彼岸酒就送上桌案。洛晗好奇地看著眼前的酒壺，酒液鮮紅如血，盛在剔透的水晶酒壺中，說不出的奇異美麗。洛晗倒了一杯，在鼻端嗅了嗅，問：“聽說彼岸花代表著絕望的愛，用彼岸花釀成的酒，會有什麽功效嗎？比如前世的愛是圓滿的，酒就是甜的，如果以悲劇收尾，就是苦的？”

淩清宵聽到這種話不自覺皺眉，為什麽他聽出了一種讖語的味道？侍者撓了撓頭，說：“這個說法在凡間流傳甚廣，但是彼岸花再神通也只是種草木，怎麽能窺探輪回，變幻出不同味道？彼岸酒口感微苦，味醇，後勁大，喝後會有些許迷幻效果。至於其他的效用……小的還不曾聽過。”

好吧，洛晗滿足了好奇心，啟唇微微抿了一口。淩清宵見她良久不動，略有些緊張，問：“怎麽了？”

洛晗煞有其事地看著淩清宵：“我覺得這酒不對勁。”

淩清宵脊背一下子緊繃起來，連氣勢也變了：“哪裏不對勁？”

洛晗拿著酒杯靠近淩清宵，說：“你嘗嘗就知道了。”

淩清宵不喝酒，他正要拒絕，突然意識到這是洛晗的酒杯。托了目力好的福，他都能看出來，剛才洛晗的唇抿的是哪裏。

淩清宵猶豫了一瞬間，就這眨眼間的功夫，洛晗的酒杯已經遞到淩清宵唇邊。淩清宵半推半就，低頭抿了一小口。過後，他仔細感受酒中的味道，暗暗皺眉。

和侍者剛才說的味道並沒有差別，微苦，味醇，略有後勁。究竟是哪裏不對勁？

洛晗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笑：“當然不對勁了。有沒有覺得它是甜的？”

淩清宵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洛晗放下酒杯，煞有介事說：“你事事都做得好，愛情也該圓滿，無論前世還是今生。”

這是淩清宵聽過的對完美人生最順耳的解釋。他輕而易舉就接受了，含著笑睨了洛晗一眼：“這是自然。你也會是如此。”

這頓早膳尾聲時，去運楊枝荔的人總算回來了。洛晗看到紅彤彤的楊枝荔裝在精致的盤子上，妥善地放在她面前，枝葉上似乎還凝著新鮮露水。洛晗挑了一個拿起來，來回看了看，有些苦惱地嘆氣：“麻煩，不想剝皮。”

淩清宵聞言，伸手從她手中接過楊枝荔。洛晗一看他的架勢震驚了，愣了一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淩清宵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堅硬的外殼就被化開，露出裏面晶瑩的果肉。淩清宵用靈力將核剔掉，說：“冥界陰氣重，楊枝荔性熱，不許多吃。”

淩清宵將處理好的果肉遞到洛晗嘴邊，洛晗驚訝地看著他，試探性低頭，咬住果肉。冥界的侍者站在一邊，已經目瞪口呆。

他默默掐了自己一把，到底是他瞎了，還是他記憶出了岔子？痛感竄上腦髓，侍者渾身一顫，混混沌沌的腦子終於機靈了。

他懂了，沒想到六界最至高無上的高嶺之花下凡也下凡的轟轟烈烈，想來天宮很快就要迎來女主人了。

淩清宵主動替洛晗剝皮，多少存了些不明不白的補償心理。糖人是一次，剛剛喝酒是一次，雖然是洛晗主動的，但畢竟是他占了人家便宜。淩清宵從小練劍，精於煉器，剝皮對他而言再輕松不過。

可是投喂了一個後，淩清宵好像打開了什麽開關，突然找到了樂趣。他將楊枝荔完好無損剝開，精細剔除裏面任何一塊不完美的地方，然後遞給洛晗，親眼看著她從自己指尖將東西咬下。

洛晗唇色原本是淺紅，吃東西時唇角沾上了果汁，顏色變成誘人的嫣紅。淩清宵看著她唇上盈盈水澤，腦海裏猛地浮現一張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