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蛇蠍之心

許康軼不再說話, 坐了半天,也累了,他一到晚上視力就特別不好,此刻眼睛開始難受, 花折開始一派輕松的把他扶到床上按著他的眼周穴位。

許康軼此次生病是在生死邊緣踏踏實實的走了一遭,現在精神很差還沒有恢復, 享受著花折暢通氣血的按摩, 片刻就呼吸均勻的睡著了。

花折等他睡熟了,掖了掖被子,看了他一會,轉身也打算去外間床上休息, 卻發現自己的袖子被許康軼拉住了。

花折估計他是有事吩咐, 就微微的彎腰等他說話。

卻發現許康軼根本沒醒,是在迷迷糊糊的夢中扯住了他的袖子, 模糊問道:“為什麽?”

花折沒聽懂, 靠近了許康軼小聲接話道:“殿下,怎麽了?”

許康軼這些天對花折在身邊照顧他已經習慣了, 依舊帶著鼻音的說夢話:“心隱,為什麽如此對我?”

花折心下巨慟,幾乎沒有站穩,可能越是許康軼這樣內向孤僻的性格, 心裏對這種心上人要置他於死地的傷口越深,無人訴說,所以在夢裏委委屈屈的這麽問了一句。

花折真想現在就回劉心隱幽禁的場所, 千刀萬剮了她。

如果許康軼沒有遇到過劉心隱,現在至少會耳聰目明,看他的骨架會比皇兄澤親王更高壯些,年富力強,可以有條不紊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沒有了四瞎子的標簽,景陽帝可能會更多的看到小兒子的優點,不會被一棒子打死,也許會有緣大位。

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帶著渾身創口,幾乎半瞎,趕投胎似的運謀籌劃。

花折在小黃魚兒那裏聽說了,許康軼前幾天病危時手指在他人手心裏寫出的遺書,內容全都是軍費、軍備、母妃、走私的線路、朝中打點關系等,甚至還有勿殺劉心隱。

花折此人,一向沒什麽良心,可是此刻卻想當面質問劉心隱,殿下皇子之尊,對你情深義重,是在金鑾殿上為您頂撞過陛下的人,你良心何在?何其忍心,何其忍心啊?

——大黑山的瘟石毒性奇大無比,所有誤觸過的村民樵戶無一幸免,基本十年之內全部復發,身體素質越差復發的越快,而且一旦復發病症進展的更快,基本無藥可醫。

他前幾天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極度沮喪,窩心壓抑到寢食難安,想到許康軼可能連而立之年都活不到就要內臟潰爛而死,心裏像漏風似的難受。

不過從昨天開始,他鎮定了心神開始思考對策,他自小有熱毒,所以研習醫術,頗有天分,瘟石的毒性雖然大,不過也未見得研究不出解藥來,萬事事在人為。

而且大黑山年年有人復發,他這可以讓這些人服用不同藥物實驗看看效果如何,何必那麽急著投降呢。

許康軼多病多災,已經算是傷了根本,也不知道病體羸弱的許康軼能給他幾年時間,就算是全力調養,他時間可能也不多了。

只有大黑山那麽點病號應該是不夠,最近淩霄來信說在掃蕩西北,經常抓到一些外敵俘虜,又要穿衣又要吃飯,麻煩死了。

能折騰的淩安之在安西軍中又設置了一個軍事審判所,主要用來專門審判處置這些曾經濫殺無辜的俘虜,由淩霄總攬事務,一些罪大惡極、罪行罄竹難書的直接被淩霄簽發了斬立決砍了腦袋。他把這樣的要過來偷偷實驗一下藥性,也算是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