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連角起(第2/3頁)

許康軼倒沒注意過這個問題,他看到淩安之的信,一眼就能看出來淩安之是用左手寫的還是右手寫的,他將信紙往信筒裏塞了塞,發現可能信筒裏還有東西擋住了,搖了搖信筒果然聽到了聲響,他直接把手伸了進去,掏出來一塊黃色的小石頭。

余情半天也沒聽到許康軼的回話,卻見到許康軼從信筒裏掏出一個小東西:“這是什麽?”

許康軼兩指捏著小石頭,對著太陽的方向看了看:“情兒,這好像是一個琥珀。”

許康軼又端詳了一眼,直接遞給了余情:“喏,淩帥給你的。”

余情伸手輕輕接過來,好奇問道:“怎麽確定是給我的?琥珀上又沒寫字。”

許康軼手上觸感敏銳,剛才那麽一捏,就發現這琥珀上確實有字,就是刻的太小了不仔細看看不到而已,他淡淡地說道:“除了淩帥,也確實沒有人能眼神好到在琥珀上刺下這麽小的字。”

“哪有字?”余情笑了,拿起琥珀仔細看,發現琥珀像半個雞蛋大小,顏色黃黃的非常通透水亮,中間被困住了一條可憐的已經永恒了的小魚,看來確實是給她的。

余情不知道淩安之是怎麽撿了這麽一顆小石頭,聽許康軼說石頭上有字,不禁仔細地看了起來,果然,比繡花針還細的字跡刻在琥珀上,眯著眼睛仔細看,淩安之含情帶笑的樣子仿佛就在字裏:笑對世事,猶魚之在水;甘願思卿,因心在魚處。

余情臉騰一下就紅了,又有些心酸,兩軍陣前風刀霜劍忙得像走馬燈似的,吃不好睡不好,每次看三哥全是瘦了點,還有心情談情說愛。三哥估計也是太累了,才捏著個小石頭,說想她了。

她正在小哥哥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卻見到花折貼身的侍衛,衣服汗透了貼在身上的覃信瓊一邊大聲喊著“王爺,不好了”,一邊大步裹著風沖進來了——

余情看他這飛步流星滿頭是汗的樣子,不免心下緊張:“你不是在前線嗎?怎麽突然前來?”

覃信瓊進門“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帶著鼻音地急吼吼哭道:“王爺,出大事了。”

許康軼眉頭緊皺,穩重的像一方硯台:“到底是怎麽回事?”

“田長峰尋了個由頭,要殺我們家公子,這會子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了!”

許康軼覺得全身每一根汗毛從根上全炸了起來,整個人被彈了起來,他第一次體會到,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反應是什麽?原來是極度憤怒,他怒發沖冠:“要殺花折?大膽!為什麽?備快馬,馬上回軍營!”

許康軼和余情一邊打馬揚鞭帶著侍衛和覃信瓊沖出了太原,一邊頂著馬匹奔跑帶起來的大風斷斷續續地聽清楚了覃信瓊復述了事情經過——

“王爺,是這樣的,今天早晨不知道為什麽東大營的黑硫藥儲備庫突然間就炸了,按理說東大營的黑硫藥儲備庫本來就在營後,遠離軍營,除了看黑硫藥的幾個倒黴的弟兄,也沒炸到什麽人,可誰成想公子將本來放在其他地方的藥材前些日子轉到了空著的黑硫藥庫,這下子全炸沒了,田長峰這就要治公子的罪。”

許康軼在馬背上氣得青筋暴跳、面色潮紅,丹鳳眼都瞪成了圓眼睛,胸中火氣按捺不住,怒道:“就因為這點子破藥材,田長峰就敢殺花折嗎?”

覃信瓊也是急得哭哭啼啼:“王爺,田長峰說是花折沒有軍令,是胡亂占用的軍用倉庫,而且藥材中可能有的用硫磺熏過,帶來了火星點著了黑硫藥庫,這是第一罪;第二罪是兩軍陣前,藥材全沒了受傷的弟兄如何醫得?中午傷兵便要斷藥了,群情激憤軍心渙散,不殺他不足以平息眾怒,說是即刻處斬,我看著態勢不對,讓小廝先去前線找宇文庭將軍救急,又擔心他們兩個誰也管不了誰,才偷偷跑出來找殿下您了。”

余情聽到這也是火冒三丈,她回手便吩咐胡夢生道:“夢生,你別急著和我回東大營了,馬上帶著幾個人回太原,調撥藥材,估計最晚明天淩晨就到了,記住,先調撥必須的藥材,不要貪多,足夠應急就可以。”

許康軼關心則亂,看著天上掛在頭上的日頭,擔心回去了來不及了,又氣又急,胸膛起伏大口喘氣,他才離開兩三天,就有人敢對花折下手,這個事可大可小,雖然確實軍令在上,但是只要說是意外即可,何必抓著不放?

覃信瓊此刻恨透了田長峰,田長峰這些天受傷,他們家公子不計前嫌盡心盡力,如果不是因為田長峰傷口感染需要治療,翼王殿下肯定不會把公子放在前線東大營裏,這可倒好,原來是借機行事。

覃信瓊跟著花折已經快十年了,對他們家公子和田長峰的過節心裏也是明白:“王爺,我不敢耽誤時間,一邊通知了宇文將軍,希望宇文將軍沒有走遠,能及時趕得回去;花公子還不是為了給田長峰治傷才留在了東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