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獨門獨路

——殊不知當年“單純”的四瞎子實實在在的把走私所得全貢獻給了北疆和安西這兩塊邊陲, 以禦外敵;後來澤親王身亡、許康軼失勢,更是把自己當親王多年攢下的家底二百多萬兩都當做軍費搭給了北疆軍。

淩安之看了一眼許康軼,見他面無表情沉默不語, 其實眼角有憂色, 就知道他們兩個在想一個事, 挑挑眉梢安慰了他幾句:“每個人胸懷不同,那種蠅營狗苟的小人用不了多久便會落入你我之手了,他贏得了一時,贏不了一世。”

大家相顧無言,看來圍住了京城不是沒事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許康乾的糧食軍備儲存, 看來再支撐個幾年也沒什麽事。而社稷軍每年軍費千萬余兩, 別說再熬幾年, 便是再熬半年, 也要熬得人心力憔悴、軍中動搖了。

後悔過去之事終究是無用,許康軼扶著膝蓋站起來,背著手在地上溜達了幾圈:“淩帥, 怎麽才能炸平了這個軍火庫?”

淩安之進京次數極少, 其實對京城內的細節全靠地圖和其他人口述,不太熟悉,以手支腮地問道:“付商, 你是怎麽發現這個軍火庫的?”

付商:“說來也不算是我發現的, 是少主余情當年在京城的時候發現這裏可能有一個大庫, 不過當時不知道裝的是什麽東西;今年來看京城除了軍備源源不斷之外,其他俱都緊缺,這麽靈機一閃, 我才猜到可能此庫別有用途。”

淩安之覺得余情確實有時候古靈精怪,反應極快:“她怎麽發現的?”

付商輕笑:“那時候我們家二爺在京城做生意,不少產業全做的有聲有色,余情覺得京城的酒賣的能不錯,尤其是山西的汾酒舉世聞名,只不過不容易運輸罷了,如果能把酒存在京城的倉庫裏,之後編幾個什麽汾酒只有在山西汾家鎮能釀造,汾酒喝了能延年益壽的故事,還愁在京城賣不出去?”

裴星元聽了無奈扶額:“余情倒是一直會編故事。”

付商當年力勸余情嫁給裴星元,給裴星元當了多次內應,可惜余情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而今和安西兵痞淩安之生米煮成了熟飯,她見了裴星元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付商傷得重,全身火辣辣疼,當沒聽懂裴星元的弦外之音,嚴肅地皺著眉說話:“可是這麽大量的酒需要在巨大的倉庫,如果租在地上倉庫的話,酒放的年頭有多,儲存的成本便太貴了。”

“少主就想著放在地下倉庫,余家在京城有幾個人倉庫,在北郊確實有一個不常用的大倉庫,可還是太小了,少主便吩咐著趁著夜深人靜,對外是將大倉庫加高了一層,實際上是為了掩飾在地下挖出去的土方。就這麽挖到地下第三層的時候,發現土壁敲起來聲音是空的,很明顯的隔壁也是個地下室,這就奇怪了,當時余家的地庫距離北大營的糧倉可有幾裏遠的距離。”

“我當時聽少主隨口說的,她當時也好奇,讓下人們隔著墻挖一挖,卻不想挖到的竟然是鐵墻,此種實力,明顯是官家的,她不敢再挖了。又想繼續用自己這個地下倉庫存酒,便用土方加厚了隔著的這道墻,之後相安無事了這麽多年。”

“我本來已經完全忘了這個事,可最近想不到許康乾這些軍備存在哪裏了,這才想起來,之後一探究竟,果然如此。”

大家聞聽,全面上有喜色,連從來不動聲色的許康軼眼眉都舒展開了,只要有線索,便可以琢磨研究。

許康軼想到這個妹妹,聲音中透漏出一股子寵溺:“這條小黃魚兒,我舅舅們當兒子養大的,還真是能頂起門戶;她是哪年在北郊偷偷挖的倉庫?”

付商出城之前已經把時間理清楚了:“就是番俄進攻北疆都護府,您和少主去支援北疆的那一年。”

裴星元:“哦,就是我從山東調任塘沽的那一年。”那年他認識了余情,還向人家借了四萬兩銀子。

淩安之:“哦,就是我被許康乾查了走私賬目的那一年。”幸虧余情/色令智昏,先給他在青海胡亂送了幾個礦藏,要不以許康乾自己對軍火的重視程度,以己度人,會想當然的認為他也是在未雨綢繆,除非他願意給許康乾做鷹犬,否則還不真扒了他的皮再擰了他的腦袋。

花折知道裴星元借了四萬兩銀子的事,他當時有兩萬兩銀子存在余情那裏被余情挪用了,後來裴星元次年夏天到了太原,才有錢還給了余情,結果余情賴了他的利息不給他。

花折心下冒著壞水,一邊給付商倒茶一邊引導著付商問道:“付商姑娘,在京城私挖地下倉庫可是犯法的,當時余情是省了多少錢冒這麽大的風險?”

付商以為花折只是隨意問問:“當時只是節約了一萬五千兩,少主當時說真被發現了,實在不行把酒交出去就行了,憑余家在京城的勢力,被發現了也不是什麽大事。”